第三十九章：忽忽乱离

话回三十七章的末尾。却说纳雅察言一行人到集市上，与灰衣青年会郎初步交谈过后，确认了身份，开始了新的任务。

“低调先生说，您对这些东西颇有研究，可请来解释解释给我们听？”察言道。

“哦…我看看。”会郎接过了那几页画着铭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问察言道，“你们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

于是察言一五一十地把他们在旗人石堡的经历讲述了一遍，以及他又如何把剑君文集给烧毁掉，并撕下这几页纸的。

“明智的做法，那文集纯粹就是来误导人的。真正有用的东西，确实是这么几页奇怪的铭文图案。”会郎夸赞了一番，“但我可能也要一些时日才能破解，这样吧，你们一路也累了，我带你们去个地方，那里估计就是你们这趟旅途的终点站了，那时候再讲给你们听也不迟。”

至于是哪里，会郎卖了个关子，因为他觉得，只有像这样保持神秘感，能更好地吸纳他们与江南的复社遗孤们合作。而如果直接说的话，难免会有人不满意安排，从而导致合作的破裂，到走到昊町映的大院门口了，也就生米做成熟饭，大家伙也总不好意思不进去看看吧。

这么走了几天，在路上会郎一直在琢磨那些铭文。走路吃饭时都离不了那几页铭文图案，这股学习劲头恰似前人所说的“牛角挂书”、“悬梁刺股”。与之相对应的，则是早已疲惫不堪、渴望睡个安稳觉的二十八人的队伍，除了察言和纳雅还有点心外，大多数人心里想的只是赶快到站。

可令会郎没想到的是，在南北两队孤臣孽子汇合前，又出了些意外。

……

正要跨入大院的那条巷子的时候，忽然一只信鸽自北边一路飞来，停到纳雅身上。让察言翻译过信纸上的文字后知晓：原来，草原的伙伴传信，说察哈尔亲王的叛乱被剿灭，蒙古旗长熊宇征兵败身死，而且他先前与南下队伍所达成的那份计划也被泄露出去，一批未及时放出的索伦人又重新被关押起来。

“不行，我要回去。”一个索伦人想起了自己的亲人，不由得嚷嚷起来。

听了这话，纳雅心中也有点动摇，她看看周围一同南下的伙伴的骚动，不由得满脸愁容。

“我们这两年都走了那么远了…好不容易到这来，就这么回去？”半间不满道。虽然走了许久，与这些异族的同伴有了感情，但毕竟自己是汉人，和自大草原而来的民族难免有思想上的隔阂。

“可是…我们总不能看着他们的亲人受苦受累吧…”安娜劝说道。

“这样吧，我去营救他们。”看着僵持不下的众人，会郎寻思了一会，说道。

“你一个人？”这句话是纳雅问的，但不光是她，其他人也同样有疑问。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会郎阴沉下了脸。

“这个…”

说罢，会郎拿起自己腰间的那把“斩煞刀”，迅速在地上劈了一下。结果，被劈的那个地方立马裂出一道大缝，还延伸出好长的距离，把众人都给惊住了。

“我最近在路上已经参透了那些铭文，感到身上有了无尽的力量，孤身直入险境救人不是问题——但是，要想逆转这天下的形势，只靠我的这些东西还不够，而这所缺的，却正是你们该做的。”

听了会郎的说辞，众人不禁疑惑：既然你能看懂这东西，为何不传教给我们呢？非要搞得自己好像个走投无路的孤胆英雄似的。

“你什么意思？”

“你们用不了这东西，很容易走火入魔的。像这番苦难，由我承担即可。”面对着众人的疑惑，会郎紧锁着眉头，叹气道。

“你们的队伍太大，在路上容易遇到各种琐碎的事。”过了一会，会郎又道，“而现在我一个人去，可以很快解决那些事。”

“那你这些天…究竟是带着我们到哪里来了？”察言问道。

“实话实说，我是带你们来与江南的复社遗孤汇合的，他们的基地就在这条街道里面。”会郎道，接着他解释了一番具体情况，在这样凝重的氛围里，众人似是诧异似是平静地听完了他的的话。

察言看着会郎那瘦削、带疤痕的脸，久久没有发言。在众人听完，交头接耳议论之际，他慢慢回过神来，做出了些许表示。

“等会。”他走回队伍里，给会郎配了一匹好马。

“你走罢。”察言握了握会郎的手，“我们相信你。”

“记着，沿这条街再走几步，转个弯，院子外面会有人接应你们的！”会郎骑上马。

告别会郎后，一路南下的这支索伦队伍，在察言纳雅的带领下，来到了昊町映先生的书院门口，准备与复社的诸公汇合。

“现在，我们没有退路了，已然是失乡之子。不如就地找人家合作，通力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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