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宇推开教室门时,粉笔灰正从值日生没擦干净的黑板上簌簌飘落。他扶了扶新配的银框眼镜,刻意把刘海梳下来遮住额角的疤痕——这是今早特意去理发店做的造型,连声线都调整得比平时温和三分。
顾晨宇:"同学们好,我是新来的物理老师。"他在黑板写下名字时,粉笔"咔嚓"断成两截。最后一排的小希突然呛住,橙汁从吸管里喷出来——那个握粉笔的姿势,和她哥教训人时转手术刀的动作一模一样。
顾晨宇:"顾希雅同学。"新老师精准地朝她座位走来,粉笔头在指尖转出残影,"来解这道基础受力分析题。"
小希盯着习题册上的卡通贴纸,那是她哥上周没收的珍藏款。眼前人身上飘来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和家里衣柜的熏香味道如出一辙。
顾希雅:"我...不会。"她故意把运动鞋踩在课桌横杠上,这个角度刚好看见对方西裤下露出的深灰袜边——和哥哥那双丑到爆的商务袜同款。
顾晨宇:"那放学留下补课。"顾老师敲了敲她涂满涂鸦的课本,无名指上的戒痕被粉笔灰盖住,"顺便把《中学生守则》抄三遍。"
蝉鸣最盛的午后,小希被锁在空荡荡的教室。吊扇在头顶吱呀转着,忽然有凉意贴上后颈——顾老师不知从哪变出盒雪糕,塑料勺上印着她最爱的草莓图案。
顾晨宇:"解完这五道题才能吃。"他翻开习题册,页脚卷起的折痕异常熟悉。那是她上周离家出走时撕坏的,此刻却被透明胶细心粘好。
小希叼着勺子偷瞄他批改作业的手腕,那里本该有块军表的位置贴着肤色胶布。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她突然想起哥哥执行秘密任务时也会这样伪装身份。
顾希雅:暴雨突至的傍晚,顾老师撑伞送她到公交站。伞柄上缠着的蓝丝带被雨打湿,和小希书包上失踪的那条一模一样。她故意踩进水坑,溅起的泥点弄脏他笔挺的西裤:"老师对不起!"
顾晨宇:"站稳。"温热手掌突然托住她手肘,这个保护性动作让她瞬间恍惚——上周滑旱冰摔跤时,哥哥也是这样拎小鸡似的捞住她。
夜风掀起办公室窗帘时,小希来送作业本。顾老师的抽屉半开着,露出半盒咽炎含片和她的月考卷。鲜红的43分旁边,竟用铅笔密密麻麻写着解题思路,字迹和她哥批改军事文件时如出一辙。
顾晨宇:"下周带个保温杯。"他突然开口,手里擦着沾了粉笔灰的眼镜,"生理期还喝冰可乐,肚子疼别找我请假。"
小希的耳尖瞬间烧红。这种私密的事,只有今早哥哥发的短信提过...等等,新老师怎么知道她手机密码?
紫藤花落满讲台的晨读课,顾老师又没收了她的漫画书。小希趴在走廊罚站时,发现他办公室窗台晒着洗好的草莓发绳——正是她昨天在操场丢失的那根。暖阳下,发绳旁还晾着块蓝格子手帕,边角绣着歪歪扭扭的"晨"字。
顾希雅:"这帕子..."她猛地推开门。
顾老师正往她的错题本里夹桂花糕,闻言迅速拉开抽屉:"没收物品期末归还。"
小希突然伸手扯他领带,藏在衬衫下的银链坠着枚弹壳——和她床头柜里哥哥的军功章是同一批编号。
蝉鸣戛然而止。
顾晨宇:顾晨宇叹了口气摘掉眼镜,露出眼尾那道只有在训她时才会皱起的细纹:"顾希雅,擅自触碰师长要记大过..."
顾希雅:"暴君!"小希把物理书砸向他,"装什么人民教师!"
课本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落进废纸篓——就像她每次往哥哥书房扔纸团那样。
顾晨宇:夕阳把两人的影子钉在黑板报上,那里还留着值日生没擦净的物理公式。顾晨宇摸出块薄荷糖塞进她手心,包装纸上的褶皱都和她藏在校服口袋里的那些一模一样:"下周随堂测不及格,我就告诉你班主任..."
顾希雅:"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啊!"
顾晨宇:"装到你学会用能量守恒定律算空调温度为止。"他忽然屈指弹她额头,"省得某人半夜踢被子感冒,还要我翻墙买药。"
窗外,陈皓轩抱着教案快步走过。他望着教室里炸毛的少女和扶额的男人,把特意准备的教师身份证明悄悄撕碎——有些羁绊,早就不需要任何官方文件来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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