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霜刃藏禅意
秋意渐浓时,那株奇树的枝桠已经探进无争镇的酒馆。树影落在八仙桌上,将侠客的剑穗与和尚的念珠缠在一处,酒液里浮出的光蝶翅上,"江湖"二字的笔画正渐渐与"西天"交融,最后化作枚半金半紫的玉佩,悬在唐僧心口的印记前轻轻晃动。
"这玉佩里有老岳的气息。"悟空的金箍棒在桌底敲出轻响,棒身缠着的乐谱被酒香浸得发涨,露出底下刻着的"未了缘"三个字,"他把无争镇的地脉与奇树连在一起了,镇上的每粒尘埃都带着佛剑相济的气,就像......"他指向窗外正在学剑的孩童,那孩子的木剑上缠着《心经》的书页,剑招里藏着"慈悲"二字的笔锋,"就像这孩子,天生就懂什么是护,什么是杀。"
八戒突然"哎哟"一声,原来他的钉耙齿勾住了个路过的货郎担子。货郎的筐里装着些奇特的物件:用《葵花宝典》书页糊的灯笼,灯芯是用佛幡的流苏做的;刻着辟邪剑招的木鱼,敲起来却发出《大悲咒》的调子;最顶上摆着个同心结形状的糖人,一半是龙鳞纹路,一半燃着灵珠火的暖光。
"客官要买个糖人吗?"货郎的头巾上既绣着华山的莲花,又缝着少林的卍字,"这是用紫霞功熬的糖浆做的,吃了能安神,也能壮胆,前儿个有个老和尚买去,说敲木鱼时手不抖了;有个剑客买去,说练剑时心不躁了。"他压低声音,指着糖人里嵌着的细小纸条,"里面还藏着岳先生的手书,有的写'放下',有的写'坚持',全看客官能吃出哪句。"
唐僧接过糖人,指尖刚触到灵珠火的暖光,糖人突然融化,在掌心凝成半张地图,图上标着镇外的三处地点:"静心庵"、"试剑石"、"忘忧泉",每个地名旁都画着小小的佛印与剑穗。"是岳不群的指引。"他看向静心庵的方向,那里的炊烟里浮着半张岳灵珊的脸,正在吹笛,"他想让我们看看,佛与剑在寻常日子里,到底是什么模样。"
静心庵的尼姑们正在晒经书,藏经阁的窗棂是用辟邪剑的断刃做的,阳光透过剑刃照在经书上,在地面拼出半朵葵花,花心里却坐着尊小小的观音像。庵主是位白发老尼,她的念珠串里,藏着颗小小的灵珠,捻动时发出的声音,既像紫霞功的气劲,又似《心经》的吟诵:"贫尼法号'了尘',年轻时也练过剑,后来才明白,剑能护经,经也能护剑,就像这窗棂,断刃能透光,经书能避邪,本就该凑在一块儿。"
她指向庵后的菜园,菜畦是用《葵花宝典》的书页铺的,种出的青菜叶上,都带着佛印的纹路:"这是岳先生当年送来的书页,说让贫尼种在土里,看看能长出佛还是剑。"老尼摘下片菜叶递给唐僧,叶尖的露珠落在经卷上,立刻显出行小字:"菜能饱腹,经能安心,剑能护院,缺一不可。"
试剑石在镇外的山坳里。那块巨大的青石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剑痕,最深的一道里,嵌着半串少林的念珠,最浅的一道上,刻着《金刚经》的"应无所住"。奇妙的是,每当有风吹过,石缝里就会传出诵经声,仔细听去,竟与剑刃破空的锐响完美相合,像是有人在石中同时念经与练剑。
"是岳不群和方证大师当年留下的。"令狐冲的碧玉笛抵在石上,笛音与石中的声息相和,激起串串剑形的火花,"老和尚用念珠挡剑,岳先生用剑招写经,一来二去,就把这块石头,练成了既有佛性又有剑气的物件。"他指着石顶的凹陷处,那里积着的雨水里,浮出两人对练的影子,"你看,他们最后是笑着收手的,老和尚的念珠缠住了岳先生的剑穗,谁也没赢,谁也没输。"
忘忧泉的泉水是淡金色的,泉底沉着无数细小的剑穗与佛珠,被泉水冲得哗哗作响,像是在唱《笑傲江湖曲》。泉边的老槐树上,挂着无数红绳,绳上系着的不是许愿牌,而是人们的兵器碎片:有华山剑的剑尖,有少林棍的木屑,有龙鳞的一角,有灵珠的碎片,最显眼的一根红绳上,系着半片《葵花宝典》和半页《金刚经》,被泉水泡得发胀,字迹却越发清晰,渐渐连成一片。
"喝口泉水吧。"守泉的老翁递来木瓢,瓢柄是用混天绫的流苏缠的,"这泉水能洗去戾气,也能留住念想。"他指向泉底的碎片,"那是岳先生和方证大师当年投的,说恩怨该沉在水底,缘分该浮在水面,就像这红绳上的经卷,泡得越久,粘得越牢。"
敖丙弯腰掬起泉水,龙角的蓝光与泉底的龙鳞碎片相和,水面立刻浮出西海的景象:龙族正在用灵珠火修补被战火焚毁的宫殿,冰魄剑的霜纹在梁柱上划出佛经,龙子龙女们的玩具,既有剑形的,也有佛形的。"是老龙王的心愿。"他看向哪吒,少年灵珠处的红光与泉底的灵珠碎片交融,混天绫在两人腕间缠得更紧,"他想让龙族的孩子,从小就知道,战斗不是为了毁灭,是为了守护。"
回酒馆的路上,暮色已经染红了天际。无争镇的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窗纸上映出的影子,有的在练剑,有的在念经,有的在给孩子讲岳先生的故事,有的在给老人读新到的经书。最动人的是镇中心的广场上,穿袈裟的和尚与佩长剑的侠客正在共舞,和尚的袈裟下摆绣着剑穗,侠客的剑鞘上挂着佛珠,舞步踏出的,正是《笑傲江湖曲》的节奏。
"这才是岳不群真正的遗产。"唐僧展开经卷,末页的插画里,无争镇的灯火连成一片星海,星海中央,岳不群与方证大师并肩而立,手里共握一卷书,书脊写着"江湖",书页写着"西天"。"不是剑谱,不是经文,是让后来人相信,佛与江湖,本就该这样,在烟火里共生,在岁月里相融。"
悟**然扛起金箍棒跳上屋顶,棒身往烟囱上一靠,烟锅里冒出的火星立刻化作光蝶,绕着奇树飞舞:"俺老孙决定了,就在这镇上住下,谁要是敢破坏这好日子,就尝尝俺的棒子,管他是佛是魔,先打一顿再说,打完了再请他喝酒,听令狐冲吹笛,看敖丙和哪吒拌嘴......"
他的话被众人的笑声打断,笑声撞在酒馆的剑穗幌子上,溅起串串半金半紫的光点,落在唐僧的经卷上,末页的插画又添了新景:屋顶上多了个猴子的影子,酒馆里多了个肥猪的笑脸,泉边多了个挑沙的身影,静心庵的菜园里,多了两个交握的手,一只带着龙鳞,一只燃着灵珠火。
夜色渐深时,奇树的叶尖开始凝结露珠,每个露珠里都藏着一个小小的无争镇,镇上的人还在练剑,还在念经,还在说不完的故事里,慢慢懂得,所谓佛剑同存,不过是寻常日子里的一句问候,一次援手,一杯共饮的酒,一卷同读的书。
而唐僧的经卷,还在继续写着,写着江湖,写着西天,写着东海的浪,写着长安的烟火,写着每个相信"慈悲即锋芒"的人,如何在岁月里,把恩怨酿成缘分,把对立变成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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