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岁月经卷总相逢
无争镇的第一场雪来得悄无声息,落在奇树的枝桠上,将佛印叶与剑穗花冻成半透明的冰晶。唐僧坐在酒馆的窗边,看着孩童们用雪团堆出奇特的雪人:一半是披袈裟的佛陀,一半是佩长剑的侠客,头顶插着的不是枯枝,是缠着《金刚经》残页的混天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面小小的旗帜。
“师父你看,雪人在笑。”八戒的九齿钉耙在炉边烘着,耙齿间的雪团融化成水,在地上拼出半朵葵花,花心却嵌着颗小小的佛印,“是岳不群的气息在逗孩子们玩呢,这老狐狸,死了都不安分,非要让雪都带着剑味,风都缠着经声。”
沙僧的月牙铲往门边一靠,沙粒漫延开去,在门槛处凝成道半尺高的雪障,障壁上既刻着“南无阿弥陀佛”,又嵌着“独孤九剑”的破式,雪粒落在上面,竟化作细小的光蝶,绕着孩童们的雪人飞舞:“是岁末的缘分在结新果。”他指向镇外的忘忧泉,泉眼已经结了层薄冰,冰下的剑穗与佛珠正随着泉水轻轻相碰,发出的声音像极了远处传来的钟声,“老和尚们该敲新年钟了,剑客们也该祭剑了,今年的钟声与剑鸣,该是同一个调子。”
敖丙正弯腰给雪人添最后一片冰晶叶,龙角的蓝光与雪地里的冰晶相和,叶尖突然渗出细流,在雪地上画出东海的轮廓:老龙王正站在结冰的海面上,用冰魄剑的霜纹在冰面刻《心经》,龙子龙女们举着灵珠火做成的灯笼,在冰纹间穿梭,灯笼的光映在冰面,竟与无争镇的雪人遥相呼应。“父王在等我们回去过年。”他回头看向哪吒,少年灵珠处的红光正透过雪层,往忘忧泉的方向蔓延,混天绫在两人腕间结了个新的同心结,结上的冰火珠冻在雪里,却依然泛着暖光,“他说要在龙宫办‘佛剑年宴’,用灵珠火烤海带佛跳墙,用冰魄剑雕剑形年糕。”
哪吒突然拽着他往镇外跑,火尖枪在雪地上划出长长的光痕,枪头灵珠的光芒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雪地里拼成“共赴”二字:“去泉边看看,小爷猜岳不群准在冰下藏了新年礼物,说不定是他年轻时练剑的心得,或是没念完的佛经,让我们转交给长安的孩子,或是东海的龙女。”
忘忧泉的冰面果然有处异常的薄冰,隐约可见底下沉着个檀木盒。悟空的金箍棒往冰面轻轻一点,冰层立刻化作无数剑形的冰晶,在空中转了个圈,又落回泉边,堆成座小小的冰塔,塔尖插着根佛幡的流苏。檀木盒浮出水面,盒盖上刻着“岁华同度”四个字,字缝里嵌着龙鳞与灵珠的碎片,与敖丙、哪吒腕间的同心结一模一样。
“是岳不群的亲笔。”令狐冲的碧玉笛轻轻敲着盒盖,笛音震得盒锁自动弹开,里面露出三卷书:一卷是用《葵花宝典》书页裱糊的,里面却写满了《金刚经》的批注;一卷是用剑谱残页装订的,夹着半张《笑傲江湖曲》的乐谱;最底下是本空白的册子,封皮上画着个小小的雪人,一半是佛,一半是剑。
“他把没说的话,都藏在岁末了。”唐僧翻开空白册子,第一页立刻浮现出岳不群的字迹:“年轻时以为佛是佛,剑是剑,到老才明白,雪是雪,年是年,佛剑本就该在岁华里同度,就像这册子,等着后来人写下新的故事。”字迹旁,画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无争镇的方向,“今年的新年钟,该由和尚与侠客同敲;今年的祭剑礼,该请老和尚来诵经。”
除夕夜的钟声响起时,无争镇的每个角落都亮了起来。静心庵的尼姑们提着剑穗灯笼,沿着镇街往中心广场走;试剑石旁的剑客们捧着佛经,正往少林分寺的方向去;最热闹的是广场上,临时搭起的钟架旁,放着尊巨大的剑台,穿袈裟的老和尚与佩长剑的老侠客并肩而立,手里各握一根钟槌,钟槌上既缠着佛幡,又系着剑穗。
“咚——”
钟声与剑鸣同时响起,震得奇树的冰晶叶纷纷坠落,化作漫天光蝶,一半往西天飞去,一半向东海飘去,剩下的落在无争镇的屋顶上,化作半金半紫的烟花,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唐僧站在广场中央,经卷在钟声里缓缓展开,末页的空白册上,自动浮现出众人的身影:悟空正抢着敲钟,八戒抱着年糕往嘴里塞,沙僧的沙粒在钟架旁堆出小小的岁历,敖丙与哪吒的同心结在烟花下泛着暖光,令狐冲的碧玉笛音与钟声剑鸣交织在一起,像首没有终章的歌。
“这才是最好的经卷。”唐僧合上经卷,发现最后一页多了行新字,是用所有人的笔迹共同写成的:“每一岁,每一城,皆是西天;每一剑,每一念,皆是江湖。”字迹末尾,画着个正在融化的雪人,雪水汇成的小溪里,漂着片奇树的叶子,叶尖的佛印露珠上,映着无争镇的万家灯火,也映着遥远的西天与东海。
雪还在下,落在经卷上,化作细小的冰晶,将新写的字迹轻轻覆盖,却盖不住那份从心底涌出来的暖意。就像这无争镇的岁月,佛与剑,经与卷,从来都不是对立的字眼,而是在烟火里慢慢熬煮的缘分,熬到岁末,熬到新年,熬成每个人心里那点既想守护,又想闯荡的念想,熬成这卷永远也写不完的——西游笑傲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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