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蝴蝶标本

1.暴雨标本馆

林夏攥着湿透的校服下摆，看雨滴在标本馆的玻璃穹顶上蜿蜒成河。陆川的呼吸扫过她耳后红痣，带着止血贴的酒精味："别动，他们在二楼搜查。"

展柜里的蓝闪蝶标本突然颤动翅膀，原来是被雨水折射的光斑。林夏望着玻璃倒影里两人交叠的身影，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陆川也是这样把她护在便利店货架后，货架上玻璃罐里的萤火虫明明灭灭。

"你母亲说的保密协议......"她喉咙发紧，"是指车祸真相？"

陆川的手指抚过她锁骨上方的淤青，那是被记者话筒砸中的痕迹："十年前陆氏竞标生态园项目，有个钉子户叫林建国......"

惊雷炸响，林夏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她爷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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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阁楼账本

苏晴蹲在老旧档案室的阁楼里，手机电筒照亮尘封的牛皮账本。泛黄的纸页上，"1999.5.23"的日期旁潦草地写着：

【付林建国拆迁补偿款：叁佰万元整】

墨迹在"林"字上晕开一团污渍，像是谁颤抖着笔尖停顿许久。她翻开下一页，黏在纸缝间的蝴蝶翅膀碎片簌簌掉落——蓝闪蝶，和标本馆里的一模一样。

"果然在这。"身后突然响起带笑的男声。苏晴回头看见学生会主席顾沉倚着门框，镜片反光遮住眼神，"你猜，陆川知不知道他父亲用生态园项目洗钱？"

窗外闪电劈开乌云，照亮账本最后一页的签名：陆明远。正是校史馆照片里那个董事长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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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复健室密码

陆川把林夏带进私人复健室时，虹膜锁闪过诡谲的蓝光。满墙的医疗报告突然开始自燃，火舌舔舐着"神经永久损伤"的诊断书。

"他们开始销毁证据了。"陆川将U盘塞进她掌心，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这是行车记录仪的最后备份。"

林夏触碰他右腿矫形器的动作突然僵住。那些钛合金支架内侧刻满细小的凹痕，凑近看是无数个"小雨"，像银河里散落的星子。

警报声骤然响起，陆川将她推进通风管道。最后一瞥中，她看见他摘下颈间的星星吊坠塞进矫形器暗格，嘴角噙着十七岁少年不该有的决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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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萤火虫墓地

林夏在废弃生态园找到苏晴时，暴雨正冲刷着锈蚀的"林宅"门牌。她们举着手机电筒穿过疯长的野蔷薇，惊起一片幽绿光点——是栖息在此的萤火虫。

"账本显示生态园根本没建设。"苏晴踢开腐烂的施工牌，"你爷爷拿到的三百万，买的是陆家一个秘密。"

手电光扫过断墙，林夏突然跪倒在地。剥落的墙皮下露出儿童涂鸦：两个手拉手的小人，头顶是用荧光颜料画的星空。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这是她五岁前的家。

"小心！"顾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夏转头看见他举着铁锹，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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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标本师之死

陆川闯进父亲书房时，百年榕树的气根正拍打着落地窗。月光照亮标本师合影，其中戴着银丝眼镜的男人令他血液凝固——是七年前车祸现场的目击者，三个月后离奇溺亡在生态园人工湖。

"您早就知道行车记录仪拍到了什么。"他砸碎蝴蝶标本柜，玻璃碴混着钴蓝色翅膀纷纷扬扬，"让秘书顶罪，逼林家搬迁，就为了掩盖生态园下的......"

耳光声打断指控。陆父转动尾戒，墙内暗格缓缓打开，上百个贴着"林小雨"标签的标本瓶在福尔马林里沉浮：她小学的作业本、断掉的草莓发绳、甚至是被泪水浸皱的千纸鹤。

"感情是最失败的实验。"男人擦拭金丝眼镜，"就像这些标本，死了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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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共生系统

林夏在防空洞找到陆川时，他正往矫形器里注射淡蓝色药剂。"神经阻断剂。"他晃了晃针管，"能让我暂时正常行走，代价是加速肌肉萎缩。"

萤火虫在他们头顶织成星图，顾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陆氏在研发生物芯片，需要活体神经数据——你的腿伤是他们最好的实验场。"

林夏突然想起复健室那些燃烧的报告。最新日期显示，从三年前开始，陆川的复健数据就同步传向某海外实验室。

"别哭啊。"陆川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泪，将星星吊坠系回她颈间，"还记得时间胶囊里那句话吗？'我们是彼此的共生系统'。"

警报声由远及近，他忽然将她推向苏晴："带她去老榕树——十年前我埋了真正的行车记录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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