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掌心贴住林锦书后腰的一瞬,她腕间的赤凤纹泛起一抹浅浅的胭脂色。地宫长明灯摇曳,映照着他战甲上的夔龙纹路,沉水香与血腥气交织,在两人鼻尖萦绕成一种令人迷醉的气息。
“这粒绛砂……”他指尖轻挑开素纱襦裙的系带,青铜护腕擦过她脐下三寸处那颗朱砂痣,“建文四年,我用七星钉封进了你的胎里。”
壁龛中的婴骸忽然震颤起来,七十二道血符从《山河社稷图》的裂隙中钻出,如蛇般缠上谢珩腰间玉珏。林锦书咬破他的腕间佛珠,血珠滴落在朱砂痣上,瞬间幻化出靖难之役的雨夜——永乐帝的佩剑剖开一名孕妇的小腹,取出裹着玉牒的胎儿。
“看仔细。”谢珩猛然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向自己腰侧的箭伤,蟒袍下的旧疤剧烈跳动,“你剜过这里七十三次……可取走的从来不是七星钉。”
沈砚破开石门时,铜镜映出三重残影。前朝地宫中,林锦书被谢珩抵在刻满符咒的青铜鼎上;今世密室里,将军的剑穗缠绕着医女的腰肢;而水银镜中,两具身躯正被血符悬吊在星盘之上。“皇陵巽位三丈七尺……”沈砚的罗盘扎进婴孩颅骨,溅出的脑髓凝成卦象,“埋着你们第七十三世合卺的……龙凤椁。”
地砖轰然塌陷,林锦书坠入暗河的刹那,谢珩的旧伤骤然崩裂。血水裹挟着噬心蛊涌入襦裙,在脐间朱砂处蚀出建文遗诏:“朕要此女诞下星胎,重铸山河鼎。”三千血符破壁而出,将两人绞成红绸缚腕的模样。谢珩咬开她后颈的鹤顶红瓷瓶,鸩毒混着情咒渗入耳蜗:“搂紧我的腰,像正统十四年城破那夜……”
婴骸的恸哭声在暗河中回荡。林锦书指尖探入谢珩战甲的裂缝,触到他心口跳动的七星阵眼。剧痛袭来时,她忽然记起昨夜幻象——那具钉在青铜鼎上的女尸,双腿间漫出的正是此刻缠着她的羊水符咒。“谢珩……”她仰头咬住他的喉结,在血脉搏动处尝到一丝腥甜,那是婴孩胎盘的味道,“你在我命格里刻的不是咒……是合欢蛊。”
长明灯在头顶炸裂成流火。沈砚的桃木剑斩断血符时,谢珩正引着林锦书的手剖开自己的小腹。玉牒裹着建文密诏滚落,七十二世婚书在血水中舒展成一幅星象图。“这才是真正的第七十三次洞房。”他将朱砂痣按进她的脐眼,蟒袍在烈焰中化为飞灰,“朱棣要的星胎,是你我魂魄相契的……”
皇陵钟声淹没了他的最后一句话。林锦书在火光中蜷缩,发现脐间的朱砂已蔓延成妊娠纹。谢珩的衣冠冢静静立于耳室,青玉碑倒映着《山河社稷图》上的最新批注——“永乐二十二年,星胎成,怨侣殁,紫微易主。”
更漏声响起,沈砚掷来一封染血的密信:滴骨验亲,脐血浸玉牒显字。父:谢珩(洪武年生);母:林锦书(建文四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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