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甜蜜

宋瑞芳倒吸一口冷气，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天啊！原来......"她的声音颤抖着，"我们竟然是一样苦命的人。你父亲做什么工作的？"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朱明哲继续用那种平静得可怕的语气说道："他以前开养殖场的，也做过屠夫，屠宰鸭子，猪啊之类的。"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海鸥上，那些白色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独。"现在在家门口开了一个小超市。"

宋瑞芳注意到他说这些话时，右手一直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手腕上的一道浅浅的疤痕。夕阳的余晖中，那道疤痕泛着淡淡的白色，像是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一只青灰色的小螃蟹突然从潮湿的岩缝中窜出，在夕阳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朱明哲眼疾手快地捏住蟹壳两侧，小家伙八条细腿在空中慌乱划动，螯钳愤怒地开合着。

"快看，像不像穿着盔甲的小武士?"他笑着将螃蟹举到宋瑞芳面前，试图用这个意外来客驱散方才的阴霾。

宋瑞芳刚要凑近，突然--

"哎呦!"朱明哲猛地甩手，小螃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落在沙滩上。

他皱眉盯着自己渗血的食指，鲜红的血珠顺着指纹的沟壑蜿蜒而下，在沙地上砸出一个个暗色的小坑。

宋瑞芳不由分说抓过他的手，温软的唇瓣包裹住受伤的指尖。咸腥的血味在舌尖蔓延，混合着海风的咸涩。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口中微微颤抖，脉搏跳动得又快又急。

"我没事了，"朱明哲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他抽回手指时，指腹擦过她的下唇，带出一丝银线，"你不怕脏吗?"

宋瑞芳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一个带着海盐味的吻封住了双唇。

朱明哲的掌心贴着她的后颈，指缝间还沾着细沙，摩挲得她肌肤发烫。潮水不知何时漫到了他们脚边，打湿了宋瑞芳的裙摆。

冰凉的海水与炽热的呼吸形成奇妙的对比。直到肺部传来刺痛，她才被松开，大口喘息时，发现两人的倒影在退潮的海水中交融又分离。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蝴蝶。白天朱明哲用相机捕捉宋瑞芳每一个不经意的笑容--她在浮潜时被鱼群惊到的表情，睡醒时蓬乱的发梢，吃芒果时汁水顺着下巴滑落的瞬间。

夜晚他们相拥而眠，空调的凉风与彼此的体温达成微妙的平衡，窗外棕榈树的剪影在天花板上摇曳。

第四天清晨，刺耳的手机铃声撕裂了宁静。宋瑞芳从朱明哲臂弯里惊醒，看到屏幕上"李经理"三个字时，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立刻回来上班，否则不用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像刀片刮过玻璃。

挂断后，宋瑞芳发现自己在发抖，直到朱明哲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后:"我放暑假也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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