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白骨药引

林未睫毛在姜惟掌心颤动时，他正用银针挑出她腕间毒簪残渣。药铺后堂烛光摇曳，她锁骨处浮现的赤鸾羽纹随呼吸明灭，姜惟右眼微眯——那纹路与他昨夜在血池中见过的图腾竟有九分相似。

"阿娘墓中的双生药杵..."林未呓语间咳出黑血，姜惟倏然想起藏书阁密匣中的皇子密信。他蘸着她咳血在宣纸上画下羽纹，信中"药王髓需以双生杵淬炼"的字句在烛火下骤然显形。

三日后，姜惟背着裹在狐裘中的林未踏上南疆官道。她腕骨已蚀出三寸空洞，药王刺青却在他右眼瞳仁凝成金芒。"你爹信中提及的赤鸾谷，距此还有七百里。"他擦去她唇角的药沫，指尖触到她锁骨羽纹时，右眼忽灼痛如针刺——羽纹竟透出淡紫荧光。

戌时遇驿站，姜惟忽嗅到空气中一缕苦艾混着麝香的气息。林未蜷在他怀中骤醒，嘶哑道："这是淬毒簪的'引魂香'，钦天监余党..."话音未落，驿站梁柱轰然倒塌，十二名黑袍人青铜面具在尘烟中浮现。

为首者面具裂开一道血缝，竟是管家那张脸。"小主人，该回药王谷继承圣火了。"管家袖中飞出九枚淬毒银钉，姜惟右眼金芒暴绽——钉上药王图腾纹路清晰可见。他拽着林未闪避时，钉尖纹络竟在空气中连出"南疆禁地"四字。

"他们用天眼咒追踪我们！"林未药杵刺入一名黑袍人胸甲，图腾纹路顺着血痕渗入她腕骨蚀洞。姜惟瞳孔骤缩：蚀洞边缘的黑血正被金芒吞噬，白骨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逃至荒岭山洞时，林未腕骨已重生三分。她倚着姜惟肩头喘息，洞外忽传来青铜面具撞碎岩壁的声响。"双生药杵在赤鸾谷地宫，需圣女血与天眼咒合力开启。"她咬破指尖在石壁上画出地宫阵图，血珠渗入岩缝时，姜惟右眼金芒再度灼痛——阵图竟与瞳中药王刺青完全吻合。

寅夜，地宫青铜门在血咒与瞳光交织下开启。姜惟背着林未踏入的瞬间，九尊药王雕像齐齐转动眼球——每颗眼珠皆刻着不同咒文，中央玉台上双生药杵泛着赤金与玄黑双色。

"杵纹...与我胎疤阴阳咒一模一样！"姜惟抚过药杵，右眼金芒暴涨，药王刺青竟从瞳仁蔓延至整个眼眶。林未以新生骨腕握住玄黑药杵，赤鸾羽纹霎时覆盖全身，地宫穹顶浮现出泛黄族谱："药王族圣女与天眼者，乃双生咒载体..."

话音未断，地宫石壁渗出毒血，管家率领的黑袍人已破阵而入。"交出药杵，否则圣火焚谷！"管家掷出九枚刻着天眼咒的毒钉，姜惟右眼金芒暴绽成盾——钉上咒文竟被瞳光吞噬，反刻入他眼眶刺青。

林未高举赤金药杵时，地宫中央石台裂开赤色火池。管家面具在火光中碎裂，露出姜父的脸。"惟儿，十九年前我假死入药王谷，只为盗取圣火咒文..."他袖中跌出半卷《玄医录》，与续卷残页在空中自动拼合，显出完整咒文："药王髓、天眼咒、圣火心，三物合一可破万蛊。"

火池骤升烈焰，姜惟眼眶刺青金芒与林未羽纹赤光交织，双生药杵插入火心。池水沸腾间，他右眼咒纹竟化作液态金芒流入药杵，林未腕骨蚀洞彻底重生，赤鸾羽纹渗入药杵玄黑一端。

"原来圣火是药王族与皇室交易的筹码..."姜惟攥着完整《玄医录》，末页写着："药王族以圣火助皇室炼长生蛊，代价是保天眼者血脉不绝。"火池熄灭时，药杵双色交融成青玉，姜父虚影在焰光中消散："未儿，药杵可解万蛊，但需以圣女心头血淬炼..."

林未咳血握住药杵时，姜惟倏然按住她腕间："续卷中解法需药王髓与天眼泪，你血已耗过半。"他撕开衣襟，右眼金芒刺入药杵青玉，瞳仁渗出赤泪混入淬炼。药杵霎时泛起紫光，林未腕间蚀洞渗出黑血，竟化作千丝蛊虫被紫光焚尽。

破晓时分，药杵淬炼完成。姜惟却僵在原地：林未锁骨赤鸾纹已淡至透明，而她怀中跌出的半枚玉簪，正是钦天监当日淬毒之物。"我用心头血养蛊三年，只为今日引他们现身..."她倚着他颤抖，药杵紫光渐隐，姜惟眼眶金芒却暴涨如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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