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之士3:黑甲
超小超大

致我曾经活过的世界叶

“孩子?孩子!快醒醒啊”

粉发狐狸少女从睡梦中睁开眼睛,面前与她有同样发色的父亲与粉发带着白色挑染的母亲在她周围盘坐着

她的背后靠着桃花树,漫不经心的微风吹拂过她的发丝,桃花慢悠悠的落到她的狐耳上,母亲为她的刘海上系上白色花瓣

“对,就是这样,庄啊,我们女儿得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能出席人族盛大的宴会啊”

母亲笑嘻嘻的,父亲为她的头上带上了花环,她沐浴在阳光的滋养下,那份让狐暖洋洋的风,为她带来了惬意和平静

她依稀记得,她唯一记得,自她诞生在她本该待在的世界叶之中,可那片世界叶,却被一只巨龙无情烧毁

当天,她和父母坐着朴实无华的轿车前去庆贺人族贺家的婚庆大典。

贺家是知名世家,他们与狐族的贸易十分繁密,也对各个种族十分友好和包容。可以说是贺家的作派影响了一切种族的和平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她的右眼皮却一直在跳,父母那辈总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可她一直以来都是父母的心头宝,怎么可能会为父母带来灾祸呢,直到碧蓝的天空闪过一道白痕。闪耀在所有人的眼前

“那是?”天空划过一道白昼,透过车的前挡风玻璃可以看见那东西正在改变自己的朝向,准备朝着自己所在的街道砸过来

“是【树外之物】!!!”一人大喊着,其余人纷纷开始惊慌失措的四散跑着,直到那东西离她们越来越近,她才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

是一头黑色的四足巨龙,它似乎被什么东西从高空丢下来,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嘣的一身跌落在汽车面前不远处

它四脚朝天,其余狐族都以为他摔死了,直到她气喘吁吁的将身子翻过来趴在地上

黑色的瞳孔似乎是在求救,但它的气场却不容许任何狐族去营救

没有狐族直到她原本来自于哪里,没有狐族知道它来自于哪里。因为他们都曾经藏匿在星星里

【树外之物】?那又是什么?为何她们都如此的恐惧?就像崇拜一个从天方下凡的神灵,纷纷跪拜在其面前保佑自身

原本刚刚还四处乱逃的狐族就如同着了魔一样向那条龙祈祷寻求庇护

“尼德霍格〖树之外的异物〗”父亲喃喃自语,眼睛死死盯着那条龙不肯移开视线,试图透过目光威慑它让它离开这个世界叶

黑龙没有离开,母亲想让她们的宝贝女儿哪里都不要去,可子桦就像被那条龙逐渐吸引,一个声音在她的心底不断徘徊,“快过来,乖孩子”

!!!

那条龙,似乎在与自己心底共鸣,不知道为何,它受了很重的伤,应该是刚刚失去意识之前坠落在地上了吧

她内心开始颤抖,对方君王的威严依旧没有改变,她成了侍奉君王的臣民。侍奉着毁灭她曾经活过世界叶的怪物

“好久不见,只不过以另一种模样,老庄”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世界叶即将迎来换叶季,你现在所在的世界叶将跌入万灵海,只有我可以救你,但仅仅只有你”

【换叶季】【万灵海】【世界叶】?这些东西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看向了父亲与母亲。

她们想要老庄回来,重新和她们生活在一起,离开那个怪物身边,重新回归于正常狐族的生活

“为什么会选择了我?”

“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黑龙嘴里含糊着模糊的人音,它蜷缩在一起,尾巴末端不快不慢的拍打着地面,黑色的龙瞳映射着老庄的倒影

“几天后发换叶季,你所诞生的世界叶将跌落万灵海成为海游龙的粮食,只有我能带你脱离此世界叶”

脱离世界叶?也就是说她现在的世界在巨大的叶子里?现在这个叶子要从树上掉下来了?

但是,就仅仅是她一个狐吗,她的父亲和母亲?她曾经的朋友与家人?如果要死,那为什么命运不能让她们一同被那条傲娇龙口中的万游鱼吞掉?

黑龙撇嘴试图努力挣扎着动几步,可他身上的骨头动几下便嘎吱嘎吱的响,就像个随时要散架的骷髅

“为什么选择了我一个狐,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非得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哼,这是因为,这是规划好的,我只不过是通过【剧本】改写你们最终的结局罢了,”

她再度看向了父母,母亲眼里含着热泪,父亲将头扭过去,不让女儿看见自己最后离别时的那副不舍的模样

黑龙打着哈切,眼前的狐狸少女已经做出她的抉择,带着父亲与母亲的期望,活出骄傲的自我

“做出你的抉择了吗,庄酒甜……”

“走吧……,去你所说的那个世界叶,那个足够待到我生命结束的世界叶。”

随着她的话语,她脚下的土地纷纷崩塌,此世界叶也迎来了真正的黄昏

这个世界叶正在跌落到万灵海,如果再不撤离的话,很容易就会被万灵鱼吞噬的。

道路崩裂成了好几块,万灵鱼穿梭过天空席卷地上的生之灵,它们需要补充世界叶上的阳气来维持体内阴阳调和

老庄后退了几步,那头龙叼住她的衣领展开六片龙翼飞向高空

子桦顺着它脖子上的锁链小心翼翼爬到它龙背上

狂风怒啸过她的身旁,黑龙极速攀升将她带上万米高空,她的手死死抓住锁链,可自己手却因为紧张开始出汗打滑

渐渐的,她开始抓不住龙脖子上的锁链,整个狐跌落下了云层,

那头龙貌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下去了,那群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的怪鱼开始围绕在自己身边试图想将自己吃了

“就这么……结束了吗?”

一只鱼将自己吞入口腔中,粘稠的唾沫打湿了母亲为自己缝制的衣服,接着,她感觉鱼口腔外到一阵又一阵的撞击

一杆倒刺突穿了她旁边的嘴皮,接着失重感再度袭来,她的面前闪过一道白光,往深处看去竟可再度看见白云!

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感觉到背后一疼,有东西将她从鱼嘴里拉出来!

四足黑龙的尾巴将她成粽子,她见那被切下来的鱼头噗通一声与被万灵海海浪淹没的城市一同消亡

“这回说好了,下回就不救了,还有【这个时候】不许摸我尾巴,哼,不然你又掉下去了,我可不管不了”

“哦哦哦哦”她连连应声,为被他救了条命松了口气,不过她对于世界还是有太多的谜团,仍不住朝着黑龙一一发问

“世界树是什么,世界叶又是什么,万灵海与那些怪鱼又是什么关系?你是否真的是尼德霍格,我们要去的世界叶和这里很像吗……”

黑龙仍不住吐槽她想问的问题也太多了,而且几乎都是关于世界树的运转的,唉,说出来也无妨,她反正最终的结局也无法触碰到那里……

对方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

那名字已经在它的脑海里模糊了,只剩下了一个莫字

“叫我莫就行了,我记不清自己的先前的记忆。我拥有的是【本不属于我的记忆】”

【本不属于我的记忆】它是在对自己做下隐瞒?和自己不一样,它有看起来明白自己要去做什么

老庄心底如此想着,她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瘦弱

自己在震惊之余想说几句好话,可一开始清晰流利的语言说一半变的含糊不清

困意席卷了她的眼皮,她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在她世界叶崩塌前坐着最后哭啼

她的身体变回一个熟睡的婴儿,她曾经在那个世界叶活过的记忆也将被新的记忆代替,就像她冒名顶替的狐生

“晚安,孩子”那条龙不知道对自己的年龄做了什么,让自己回到了婴幼儿的时期,它的语气变得低沉。

她随着时间慢慢沉睡而去,直到狐族似曾相识的口吻将她惊醒

冷到足以刺进骨头三分的寒风险些将她冻死在桥墩下

乌鸦盘踞在她的身边,她身上包裹着黑色的被单,桥上热闹非凡,听起来像是在举行什么游行

他们说着和父母相似的语言,但却和自己没有半点缘分,哪怕自己差点冻死在了桥墩下

她想哭,可是自己却哭不出来,她想喊,自己喉咙却哽咽住了,风慢慢夺走她的体温。她连爬行都做不到

此时又是祸不单行,天空碰巧开始下起小雨,碰巧她刚好在桥墩下不被雨淋湿,可一旦下雨就代表更少的游人经过这里……

她的体温已经降低到了正常体温以下 她已经快冻僵了,她内心在忏悔,在祈祷能否来一个人带她靠近温暖的炉火

哪怕一个人也好……

她的祈祷没有用,欢庆节日游行的人已经走远了,她周围长着青草,忙碌的他们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那一刻,绝望笼罩在她的脸上,她努力睁开眼睛,雨水戏耍着她,顺着风儿钻进她的眼睛。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冻住了,渐渐的,她感觉体内很温暖,明明周围没有救她的人,可是,为什么她会感受到这种感觉?

“?那是什么,春白”她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可能是某个被丢下的布娃娃吧,我想去看看,好嘛,教导员。我想洗干净放在我的床头,当做好不容易春游出来一次的纪念”

春白……她记住了这个名字,直到那个少女将自己抱起来,直到她发现那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遗落之子

她本以为少女看见自己模样以为自己死了便将自己放回原地走了,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少女并没有走,反倒是成为了她未来的精神教师

“呀,是个孩子,她看样子已经冻僵了”

“春白,这家伙一直在桥墩那里,估计不知道冻死了多久了都”

“可,总不能让她死在这么不体面的地方吧,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将手指放在自己面前,不断划过自己的脸颊,她明白这是个机会,证明自己还活着的机会,证明自己还有未来的机会

她努力活动着自己的头,含住那名少女的手指,少女先是一愣,庄感觉到那张温热的手掌在抚摸着她的脸

“教-导-员”

“?怎么了,春白”

“它-还活着-我想将她当做亲妹妹,因为对于我来说,她可能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

“可是孤儿院……”

“那又如何?见死不救吗?这可是一条生命,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既然我们拥有孤儿相同的身份,那么在我捡到她想那一刻起,我们便是家人”

少女斩钉截铁的说到,她感觉到自己被谁人抱入怀中,那温热的感觉足以暖化她内心一切的冰雪

自己-得救了吗?她感受到少女紧紧将自己抱在怀里,她能感受到少女的心跳,少女的呼吸

自己就这么在她发怀里睡着了,庄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片山茶花田画着油画。

她梦见好多好多想看见却超乎现实的美景

一片粉色的花海,远处的风车被风吹动着。农人牵着牛儿走过自己的身旁,她躺在花丛编制的摇篮里,聆听着仲夏夜蝉鸣的欢歌

一片热风吹拂过她的额头,她这一次终于努力的睁开了眼,呼吸到了死里逃生的第一口空气

她躺在木制的板床上,她的怀里被塞着热水袋,一名少女在自己床边守候着自己醒来

少女的眼皮爬上了黑眼圈,她的呼噜声在房间里回荡,含糊不清的梦话时而高兴时而悲伤。

“妈妈,爸爸,为什么要丢下我一狐……”

“……”

“啊!!!”少女一下子从梦里醒来,鼻子上的鼻涕泡也破成了水花。她不好意思挠挠头

“非常不好意思,把你弄醒了……”

“阿巴阿巴阿巴”

“哎呀,我真的是,我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婴儿聊什么,她怎么能懂我在说什么呢”

“啊啊啊啊。”

“我想照顾她,却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可恶不服输的春白绝不会在这里倒下”

“她饿了”先前的那条巨龙高高抬起头,摆出一副不可貌相的高昂之姿。莫撇着嘴,它的眼神闪着犀利的光点。

“你你你,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随时都在”

“那之前在桥墩下,你怎么不带她去安全的地方害她被冻僵了”

“因为-带去别的地方可就遇不上你这么好的挚友了”

“你知晓我必定会经过那里”

“因为这是缘分产生的结果”

少女久久发神,缘吗?或许是命运使她们相遇在了一起,又或许是命运让她归还本不属于她的朋友

在春白的照顾下,庄学会走路了,就连屋内的白春花也含蓄绽放自己的花蕾。她教会庄说话,带着她在学校四处奔跑

等她们大一点,等到她们可以远足去前线的战场负责安葬战死沙场的尸体,庄的脸上挤不出一点笑容。春白从未看见过庄对她笑过

她总觉得庄的脑子在小时候被冻坏了,可她干事情总是板着张冷漠的脸,无论自己对她的照顾有多么深厚

她就这么和庄(渊海)一狐拿铲子铲开脚下冻的梆硬的泥土,挖着足够掩埋更多尸体的深坑

孤儿院会让一些孩子去平息没多久的战场前线去埋尸体,尸体上带着的金饰品可以买到一个星期的伙食费

但年龄比较大的孩子经常从那些弱小的孩子包里抢夺他们好不容易凑够的一个月伙食费

幸好春白是属于高年级的那一批,不然庄辛辛苦苦从尸体上翻到的首饰可就被他们暴力抢走了

直到有一次,庄久久盯着墓碑发呆,她从未见过渊海发呆,大多时候她总是默默忙着帮忙将沉重的尸体推入坑中

“渊海?”

“……”

春白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先前的墓碑长上了藤蔓,藤蔓盛开出圣白的花,如同埋在这里的逝去者一样

蝴蝶落在花蕊上,为逝者做出祷告,它扇动翅膀落在庄的头上,误以为她是只大的花朵

“死者真的算死了吗。”庄小声问道,死亡对于她来说还太过遥远,可她总是与已经接触过死亡的狐族做出祈祷

“渊海啊渊海,你果然不愧对于傻狐狐这个外号啊,他们肯定死了啊,又不会说话不会动,像个呆木头

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的心仍旧随世界的脉搏而跳动,我们拖着随时因为意外而死亡的躯壳而与生活抗争着活下来”

春白取下一具尸体上的项链,递给庄,那是个镶金的翡翠项链,项链刻着(庄世泉)的字样

血已经变成了深棕色,她原本想将项链卖掉,但卖的时候放在包里她玩心太大竟然忘了这东西

迫不得已,她只好用其他孩子丢掉的小刷子刷洗掉其上的老血,细心护理。挂在窗边当做风铃

她只在童话书上听说过风铃,那种风一吹上去便叮叮当当响的铃铛。要是挂在她的窗边,每日看着星星,听着风铃儿响,该多是一件美事啊

孤儿院的饭菜总是很少,大概是因为上层将资金投资于战备了吧,相比于一个国家来说,孤儿院只能用最大的资金维持她们的温饱

春白总是吐槽她吃不饱肚子,也吐槽过饭菜拿到手上都还是冷的,但想到联想到自己,可能是这个世界唯一愿意给予自己的东西了吧

每次庄的肚子在下午干活时饿的肚子咕咕叫,她不想给春白说,怕春白晚饭又把自己的那一份给自己

可每次春白都以渊海还在长身体为由,将只有依稀可见米粒的冷稀饭给渊海

“哎呀快吃吧,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放心吧,我可真无坚不摧的哦”她虽这么说,但是肚子还是不争气的喊想吃饭。她装作满不在乎。庄看着两碗稀粥

飘着的米粒让她陷入了沉思,这米粒好像她,不断在寻找着边,却不知道自己只是在不断在原路回旋

她叹了口气,窗外小贩卖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包子的香气顺着栅栏,飘过窗户,让庄留下了口水

孤儿院是封闭式的,不允许孩子们外出,最近拐卖狐孩子的特别多,前几天就有好几个孩子再也没有回到“避风港”里

“傻狐狐,包子不是我们能吃的到的,要是我们被有恶念的坏人抓走了怎么办,用魔法把你变成大灰狼,永远都让我们认不出你”

“好啊好啊,长大我要变大灰狼,当猎人的春白可高兴了,给我最爱吃的铁制麦丽素”

“唉,果然是傻狐狐,正因为如此,你才和那些恪守可笑家规的大人们如此不相同啊。”

她拍去庄头上的泥土,这座名叫避风港的孤儿给他们带去了温热,前院的报名大厅在冬季时常烤着炉火

和后院不一样,前院是泥土对砌而成的,墙的周围贴着报纸,木头做的支撑结构撑起整个瓦片屋顶

庄和春白冬季在那里时常烤着炉火,壁炉的吊罐烧着汤,她们可以蹭一小点,但要给教导员们留一半的汤水,并且要看好汤别让汤被烧干了。

那是庄第一次明白汤并不是什么煮熟了的水,而是有各种滋味的佳肴

“好喝吗?嘶嘶嘶太冷了,不行了,就算是齁咸的汤我也要尝尝咸淡”春白喝下一口汤,身上的寒冷驱散了些许,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好,好喝,很暖和,足以度过严冬的暖和,这就是傻狐有傻福吗”庄捧着杯子,杯子的余热暖和她先前搬运尸体冻僵的手掌

她们靠贩卖逝者的首饰赚到了近几个月的生活费,她们要用这笔钱买高年级穿剩下的校服,筹划生活开支是否能挺过一个月

(狐族的日历和人族一样,但是狐族的寿命到结束要几千年寿命)

渐渐的,她们进入了高年级,狐族和猫国的战争结束了,孤儿院的经济也改变了不少

她们至少能吃上热乎的豆浆,吃上曾经她们想要吃到却吃不到的包子

但孤儿院度过的日子并没有随政府重视而好转,就连她们寝室里的白春花花瓣都有凋谢的迹象

生命与死亡的界限,庄曾经一直在想这个事情,直到春白给自己讲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传说故事

“渊海,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可能是个巨大的叶片,居住在神明种下的世界树里……”

“啊?真的吗”庄记得听谁说起过这件事,但那是谁呢?她自己已经淡忘了这件事,已经在自己很小很小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

“我觉得肯定是真的,这个世界又有龙,又有魔法生物,这个肯定是真的”

春白如此兴致勃勃,在她床上趴着睡觉的黑龙打着呼噜蜷缩成一团黑球,不一会便懒散翻过身去睡,他似乎已经司空见惯这种故事了

“诶?”

“你想啊,假如我们所在的世界真的是神明所种下的树的一片叶子,而树下便是封着与万灵海隔开的厚冰

如果真是这样,我想去爬上世界树的顶端,去眺望神所在的世界,到时候,渊海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可世界树那么大,光爬都要我们几万辈子了,总不可能我们轮回接力爬吧”虽然庄也不想扫兴,她也只能打趣回应道

“轮轮回回无穷尽也,总有一天我会爬上的,喂,别拿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啊,要是我真的到不了,那就带着我的意志往上爬吧,渊海”

“真是的,好吧,我答应你,前提是我这辈子得能到神话中的世界树底下……”

“但怎么才能见到世界树呢”春白记得书上的资料没有一个记载真正从现实看到货真价实世界树的

“我想想……”

“这多简单啊,春白,你坑定是被傻狐狐的傻狐病传染了”黑龙前爪撑着下巴,后爪翘着天,摆出一副妖娆的姿态。它的话引来春白的好奇

真的能到世界树吗?难道它知道那种方式?

“龙大哥,快说快说,不枉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

“很简单,洗脸睡觉,然后闭上眼睛,心里一直想着世界树,不一会你就做了一个你想要的白日梦了”

“艹,啊米诺斯”

不过过了不久,同宿舍的周庆喘着粗气推开宿舍门,她说上面有命令,要思想品德兼有的学生去陪庄家的女儿庄酒甜(庄家原女儿)去为祖先扫墓

祖先?就是很多年前老庄拿到项链的那个原主人?现在她们要去和他的后人一同为他扫墓?

可是上级为什么要思想品德兼有的她们去呢?找其他狐族去不好吗?

庄心底喃喃低估,春白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个白痴劲儿,那片地方她们自从战乱结束后已经很少去了

狐庄将经济重心放在了国内贫弱地区,那些侍卫每夜在街道上巡逻,就是为了揪出那个横行霸道多年却依旧没有线索抓住他的狐贩子

“走吧,渊海,说不定这次任务回来,得到的报酬能换好几块热乎的面包呢”

“早去早回,哈啊啊啊啊,记得帮我带点好吃的回来,狐狸”莫打着哈欠,阳光让他感到惬意,让本就懒散的它可以睡上好几个季节

庄注意到莫总是在不经意间盯着自己,在自己察觉后又装作闭上眼睛打呼噜熟睡

不知道这条黑龙在想着什么,它总是懒洋洋的,就像只懒狗,大半时间都在睡觉。

她和春白走到上级说的接待地点,是孤儿院的门口。

孤儿院的门前停着加长豪华轿车,在她们等了不一会,车上才渐渐的下了狐

那是个黑发蓝瞳的狐族少女,穿着一套西服,胸前别着白彼岸花,白手套,玩着手机。

她旁边站着一个粉发高大的男人,男人同样穿着西装,他手上拿着手杖,粉发里已经夹杂着些许白丝。年老的面庞满是冷淡与无奈

“别玩了,别玩了,注意庄家礼仪,你可是未来继承我衣钵的剑侍卫”

男人捂着脸,无奈叹了口气“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争气的女儿”

女孩没有吭声,依旧玩着手机,没有理会她父亲的话语,只有男子气愤的夺过手机,她才听见自己父亲说什么

“喂,还没赢呢,老旧的家规吵的我耳朵疼。你们就是接待者吗,我有洁癖,请你们自行走路去”

老庄和春白面面相觑,她们好像知道为什么上级要非得要她俩去了。面前名叫庄酒甜的少女那副咄咄逼人的口上功夫,一般有自尊的狐族不和她打起来都算好的了

“哦,不好意思,我也有洁癖,见不得菜叶里的寄生虫”春白回击道,只见少女瞪大眼睛,语气开始威胁她敢不敢再说一遍

她知道自己是谁吗,自己可是庄家第九个孩子,光是权威和财力就是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比不上的,她一辈子看不起的

“无论说多少遍都一样,家庭教育构成了你的思维模式,一旦恶开始根深蒂固,就很难再改正了”

“你,你,你-你装什么大人,你和那群狐族一样,自以为成熟,明明只是比我大几岁罢了”少女揪住春白的衣领,试图用眼神威胁她

但春白极度冷漠的一句诅咒将她吓的后退了几步

“你嚣张不了一辈子”春白将庄酒甜一推,怕脏的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刚刚那股嚣张劲儿没了,她咬着牙,敢怒不敢言

没想到男人非但没有阻止,反倒是拍手叫好,他拉开车门邀请老庄和春白上车

老庄破破烂烂的衣服还封着补丁,少女的眼神像是在嘲笑着她们,咒骂她们活该

她们没有理会,和对坐在男人面前和男人聊起庄家与孤儿院的联系与日常趣事

每当自己与男人谈论的越多,他的眼神越是黯淡,机械般重复着“这样啊”“看来这几年孩子们过得都很糟糕”

坐在自己父亲对面的庄酒甜气鼓鼓的,侧着脸闭上眼不看她们,她翘着二郎腿,看上去没狐族教会她什么叫做礼节

不一会车到便到了墓地前,虽说是墓地,倒不如说是片乱葬岗,曾经老庄和春白在这里埋了不知道多少的尸体

“那我就不送了,快去快回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哼,谁要你等,老登”

“好,我们去去就回,渊海,走吧。带她去那片墓地”

老庄依稀记得自己是用枯树枝当做墓碑,在树枝下埋入山茶花的种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定长出许多山茶花了吧,花儿一定会顺着武器长出艳丽的花包

最终老庄顺着记忆中那把大剑的方位找到了墓地,和她想的一样,剑上的底下开满了山茶花

淡粉色的花朵包围住了剑,为这曾经保护主人的大剑镇灵。也消去了墓主人生前未完成的怨恨

“哇,山茶花,和渊海很像呢”

“因为我想以自己的方式,让花儿安抚这些灵魂的怨恨与不甘,让他们能得到很好的下一世”

庄从一包里拿出新的花种子,她不知道曾经为逝者在这里种了多久的山茶花。但每当她撒下花种子

她觉得这肯定是有意义的,万物都有自己的意义,山茶花在风中摇曳的身影,宛若逝者对自己的微笑

“好了,摆架子的,接下来的事情,就该你去做了-你这家伙搞什么?”

她们接待的少女,一声不吭拔出墓地前插着的重刃,她终于有机会,终于有机会出在校门口那个恶气了,要不是她们,父亲就不会对自己失望透顶

现在,要是杀了她们两个,哈哈哈哈。自己的气也饱了,它碍事的目标也少了两个

庄酒甜拔出被山茶花包围的重剑。将剑对准春白和老庄二狐,阴冷冷道“你们在我父亲眼里太过耀眼,剥夺了父亲对我的爱,要是这么夺取你们的生命,父亲母亲对我的温柔只属于我一个人”

“可恶,这怎么办,她可是有重剑啊,我们总不可能空手和她打吧,渊海,说话啊”

“你们啊,现在给我重归万灵海的怀抱吧”

眼看着那把巨剑要将自己劈成两半,春白将双手护在前面,可老庄却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便上前迎接

木头这么可能能打得过沉重的刀刃?那根木头轻而易举的就被上劈砍断了,迫不得已,庄用手掌挡住那次攻击

“渊海!”

“没事,春白,想办法反击她,让她冷静下来”

手掌上的切割疼痛让她感到疼痛,血顺着伤口流出,顺着手腕慢慢流入自己的衣袖。但这点疼痛,和差点被冻死在桥下的那一次又显得微不足道!

春白拔出另一个墓地前插着的剑,一刀砍向庄酒甜的脖子,庄酒甜连忙收起重刃,抵挡住春白的攻势

老庄的血跌落到树枝上,树枝竟长成了法杖模样,她衣包里的宝石与法器融为了一体

“万灵海的游鱼,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干死在你现在所生活着的陆地”

庄酒甜双手举起重刃,倾天而下的巨雷在刀刃附近盘旋,接着仅仅一道斩击划破空间

游鱼顺着蓝绿色的潮水朝着春白袭击而来,春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一直以来相信又不敢相信的东西

——万灵鱼

在世界树下,便是孕育万物生命的万灵海,世界树吸取了海水,也为自身的叶子带去孕育生命的养分,也诞生出了一个又一个宇宙。

万灵鱼便是靠着世界树落下的世界叶为食的庞然大物……

如今如此多的被她攻击召集的万灵鱼!难道她想要让这个世界叶一桶被怪鱼吞掉吗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老庄看向周围被雷击碎的花,那日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她也曾经看见万灵鱼将她的世界吃的渣都不剩

这家伙正在用那把剑创造缺口引导万灵鱼,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手上的法杖亮着符号,与她的心一同跳动着。

“渊海,我们一同去吧,我负责拖住庄酒甜,你负责用你的法杖关闭那道传送门。”

万灵鱼的死灵之气每经过一片地区都会剥夺其生气,以维持体内阴阳平衡得到更快进化

若想要立足于时间,便就必须得从世界叶上得到足够多的阳气化为人形活于此世界叶

在万灵鱼吃掉更多人之前!老庄必须得终止掉对方打开的传送门,并于此援助春白教育酒甜这小屁孩子

“如果不能阻止那便是另一个世界的耗竭,如果成功阻止那便是一个世界的新生”

莫的声音在自己背后响起,那条黑龙化作一道黑色盔甲,迸发出足以毁灭一个星系的气场

盔甲附着在庄的身上,她的背后张开六片肉翅,那裂缝被一双巨手撑开,那是个巨大的类人外星猴子,她也想和那群鱼一样

将整个世界叶内的生物吞噬殆尽

那双手慢慢将裂缝撕开,充斥着血丝的眼睛看她们犹如在扫视整个模型沙盘

那只手光是指纹就比她所存在的星球大,她们在那只猴子眼里只是一颗沙子,一颗可以吃的沙子

“起飞吧,莫,曾经的我做不到,现在的我,将让它们偿还我曾经活过世界叶的悲剧”

六片翅膀携卷着狂风,每飞翔过的天空,带来的必将是暴雨和雷鸣。庄的眼角早已不再哭泣,因为有雨水作为她的眼泪,因为有雷鸣替她共同愤慨命运的不公

现在,雷鸣必将携卷着暴雨,向着再度夺取她所拥有与信赖之物做出回击

她依靠在雷鸣中的速度几招便斩落下几只万灵鱼

“母亲,父亲,我会继承你们的曾经,活在新的世界叶里,和我所相信的人”

她必须得关闭那道传送门,这种东西!!!不能再让它危害世界了!

雷鸣交闪,闪电撕裂了万灵鱼的身体,血液飞溅而出,却又在出伤口一刹那转化为飞剑随行在她的左右

她麻利“击溃”掉几只万灵鱼,被她造成伤害的万灵鱼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即使再多的由血转化的剑阵,也抵不挡不住如此多的数量的万灵鱼,她感到自己的力量很弱小,纵使自己拼尽全力也无法撼动其分毫吗?

自己的挚友正在与庄酒甜苦苦战斗着,她又有什么理由放弃?

“狐法——屋檐下的仲夏夜!”

她盔甲的背后展开推进装置,将剑阵上的气融合于自己的武器。

星辰宛如波浪,从自己武器上喷泻而下。细小树叶顺着波浪,化作一股劲儿涌入自己的力量

她知道这股力量不属于她,这股力量成为了她唯一能拯救世界叶的装甲。也是唯一的“终末之龙铠”

这副铠甲带来的力量她觉得太过沉重,沉重的让她喘不上气来,不知道有何种的负面力量涌入她的心绪

亦或者是绝望亦或者是别无他法的哀伤

她聚齐起全部力量,那一刻,她仿佛托付起一个世界叶的力量,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足以将万灵鱼赶回万灵海的力量,足以——拯救这个世界叶的力量

“放心去吧,【它】负责修复这个世界叶”莫的身影在老庄身旁,它握住庄的手,火炎映射出少年的影子

长着棕发的成人影子,他与老庄在空中一同拿起重刃,暗紫色火炎于蓝天下闪耀自己的光芒

即使火炎烧的再暗,它也曾经拼命的燃烧过,哪怕无法为他人照亮前方的道路也好,

哪怕他人忽视了自己为他们做的付出与关照也好,哪怕这样的行为被定义为自我感动也好!

那又怎么样!!!

因为这便是她,以爱之名,跨越一切的苦难,也以爱之名,默默保护所有生灵,哪怕是素未谋面的路人

“这一刀会封印住撕开的口子,但是你我的生命轨迹将因此而定下,你——甘愿做那只笼中鸟吗”

“即使做笼中鸟,我愿用我的鸟鸣来欢唱即将到来的黎明。即使就这样度过没有生来便自由的生命”

面对庄如此的抉择,莫犹豫了,但很快,它随老庄的抉择一同决定封住开通万灵海和此世界叶的虫洞

她和莫共同举起重剑,重剑上爆发的混乱气流,吞灭了世界叶的光,让世界迎来了黑夜,她的斩击化作一道白光

“致我曾经活过的世界叶,泉渊海为你献上最高的敬意!”

那道斩击划破了黑夜,也为世人带来第一抹光明,很快,那股光化在夜里放飞的孔明灯,为夜空染上了色

但横斩却依旧没能封住虫洞!那些万灵鱼依旧在这里!但他们停止了进食,反倒是在夜空中徘徊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庄注意到莫的头发褪去了棕,回归了黑色。它刚刚好像说过,这一击,会使用完它的全部力量!

也就是说,她现在已经没有能够媲美世界树力量的终末之龙甲(莫)

只能眼睁睁看着万灵鱼肆意摧毁这个世界叶吗?

“呼呼呼,现在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莫喘气道,它指着一头万灵鱼,那头鱼被两条巨龙追赶着,那条鱼肚子鼓鼓的,看样子吃下去了什么圆滚滚却又对她们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

“好消息是,万灵鱼被它们的捕食者追赶,不敢进食,但坏消息是——如果它们无法出去,虫洞迟早会被关闭,它们将作为我们的威胁徘徊于这里”

“!!!那条鱼是关键对吗,如果能有个方式将鱼和它们的捕食者全部赶出去的话”

“有倒是有,只不过你很难接近”

“为什么?难道莫先生也没办法吗?”

“不是,你看那条鱼就知道了”

庄再次看向那条鱼,肚子圆滚滚的是没错,看样子一口吞下比自己大好几倍的圆球。它们没有牙,进食只能吞,然后靠消化系统慢慢溶解

可那条万灵鱼和其余黑色的万灵鱼不一样,它是红色的,就像小龙虾一样的甲胃,甲胃上还有几道龙爪的划痕

“那是?”

“死欺龙,一种不达到目的不会善罢甘休的龙族,是万灵海的其中一种生物”

“所以那条鱼肚子里的是?它们的孩子?”

莫点头肯定,死欺龙是蛋生,看那条鱼肚子,看上去在满几个【叶期】龙孩子就要出生了

【叶期】:世界叶的周期,世界叶诞生于神族的春季,结束于秋季

“而且那条鱼还是断后鱼,它的甲胃就是为了吸引敌人仇恨而生,让敌人将注意力放在它身上,当通常它什么都保护不了,因为敌人有多个”

莫如此解释道,庄没想到这只懒懒散散的龙居然会花时间看这么多的书。

它打了个哈欠,又开始对这些事情不以为意了,他又开始摆出和我没关系那张脸了,

“我到底救不救呢,改变【这一切】的好机会啊”它喃喃自语,这一切?它又在说什么谜语?有时庄真希望真的存在蝙蝠侠能把它领回哥谭

它总是一副什么都知道,却又总是一问三不知,不知道自己的姓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

它总是一副什么都知道,却又总是一问三不知,不知道自己的姓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只知道自己从天上掉下来,自己连飞都还不会便摔落到了她曾经迎来黄昏的的世界叶里

它总喜欢晒着太阳,一条大龙占据着春白的床位,但是作为交换,她们可以去将它当做床靠垫

也可以趁它睡着后撸龙,每当趁它睡着时抚摸它的尾巴,它打着呼噜的鼻腔总是能响的更大声

当然,春白还得清理这家伙做梦流下的口水和时而流下的泪水

但它有时也说了些好笑的梦话,倘若那时与它说话,它偶尔还能回答上一两句更奇怪的

“笼中鸟,龙中鸟,龙中之鸟……阿巴阿巴,嘿嘿,烤鸟肉,撒上孜然和辣椒,好吃”

“平时就看你一副冷漠的性格,也没见你心底这么放飞自我啊”她依稀记得春白与莫的对话

“心——心里想的…和…和…和现实作风是…是…是两码事…,,而且,龙的事情你少来套我,我可不是龙骑士驯服的人类好伙伴”

那家伙性格和行为明明完全相反啊。可它总是说梦话是无意识,它才不想吃什么烤鸟肉,可明明它口水都打湿床单了

【回到时间点:于世界叶飘落之前】

时间点切回现在,两条龙追逐着那条红色甲胃的鱼,看莫的表情一副坏笑的表情。她开始觉得事情不简单。

“我的力量耗尽了,只能勉强维持飞行姿态,狐狸,我所化的铠甲可飞不到这么远,”

“可我还能感知到更多充足的气力啊,莫你该不会不想救吧”

“救了的话……,我的【宿命】将成为新的【笼中鸟】”

笼中鸟?就是关在笼中的小鸟吗?向往天空,却被牢笼关在里面,庄喃喃自语,眼看着两只龙族用利爪试图扯开那条鱼的甲胃

但是鱼坚如磐石的甲胃只在上面留下了划痕,鱼摇摇晃晃的想要将他们从自己身上甩开

一条龙见状一口龙息喷在鱼身上,另一条龙一尾巴抽的鱼身上甲胃四裂

接着他们撕开软嫩的鱼肉,将鱼肚子里的蛋取出来,龙蛋上还粘连着绿色胃液

“莫?”

“啊?叫我?哦哦哦哦,真的不好意思,哎呀哈哈哈,分神了。”

莫盯着那颗蛋出了神,不知道为什么,莫的性格奇奇怪怪的。时而镇定,时而去当乐观派,就好像有两个人格一样

她不由得产生了怀疑,这还是她第一次怀疑一个随她长大的龙,她知道莫的性格

莫所化的铠甲带她慢慢降落在地上,那两只龙还没有走,在天空中徘徊着,看上去在寻找着什么,或许是第二颗遗落的蛋?

庄曾经在书上看见过,来自万灵海的海龙回寻找一片陆地将孩子养大,而孩子的父母会在预支自己即将死后默默回归于万灵海的怀抱

如果她们在这里安下家?

虽然这里有充足的食物,供孩子化形,这里也有足以让孩子成长的资源。可是,这里却不不值得,因为单纯天真的龙怎么能看得懂复杂的人心?

“我听说过万灵海的两栖生物会找个合适的栖息地,但她却阴差阳错来到了这里,然后在某一天逛街时遇到了我……”

莫喃喃自语,他的头又开始疼了,混乱的记忆让这条黑龙的脑袋险些炸开。

然而在这些记忆碎片中他却没能找到自己的,但是自己却依稀看得见【她】的每一种结局。亦或者是生亦或者死于怪物和野兽的啃食

那些不属于他的,破碎的记忆碎片使他情不自禁问起庄一个问题

“——庄是否真的有感情,往深一步说,她是否有灵魂?”

庄迟疑了一会,另一边春白几乎上已经要将庄酒甜打趴下了,仅仅是几招功夫,便夺下武器一巴掌呼了过去将其打醒

“有,正因为如此我才站在这里,感情?自从小时候被那场暴雨差点冻死,我的心抛下了愤怒与欢笑,如同一杯白酒,给予饮者回味的甘甜”

她如此回答道,面对坟冢后新生的麦田,那是她们曾经为了向逝者告慰,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牺牲换来如今的和平,庄稼的趋势已经越长越好

因为她们在埋入逝者的土壤中被种下。如今闪耀着自己色泽的麦子,死亡带来的或许是一个灵魂的逝去,也将会是新生命诞生的容器

莫品味她的话语,的确庄日常里连任何情感得不到表达,她不知道什么是笑,什么是哭,什么是哀伤,什么又是愁苦,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被思绪的牢笼困住心思

以春白日常对她开玩笑的称呼——对情感毫无生气的刻板木头啥都感觉不到的傻狐狸

她的心一如既往的平静,在外人看来,她的情感没有任何变化,就仿佛在那场差点带走她生命的暴风雨中,她已将笑容遗忘

【然而春白这一边】

“你别得意!”

“你的攻击太过缓慢,酒甜,我说实话你连渊海都打不过”

“别小瞧狐啊”酒甜朝着春白挥刀而来,春白将酒甜挥砍过来的重刃转化为春白花

春白花在春白打响指之后,燃放出最炙热的爱炎。火炎燃烧尽酒甜的武器,酒甜被迫打搏击战

但从未搏斗的她怎么能是春白的对手。春白几招功夫将她的招式破解拆穿,一手刃击晕对方

“别小瞧贫民窟打架长大的孩子王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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