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猫》
【一】蔫儿了的团子
周九良病了。
这事儿说来稀奇,平日里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前儿还在台上精神抖擞地使《黄鹤楼》,今儿个就蔫儿成了个发面馒头,裹着被子缩在后台的沙发里,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
孟鹤堂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哎呦,这得烧到三十九度了吧?"孟鹤堂皱眉,"晚上专场你别上了,我找别人替你。"
周九良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嗓子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只觉得后台的灯光刺眼,吵吵嚷嚷的人声往脑子里钻,疼得他直往被子里缩。
正难受着,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一双微凉的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怎么弄成这样?"
周九良费力地睁开眼,云清正俯身看他,眉头微蹙。她今日穿了件浅青色的旗袍,发间簪着一支白玉簪子,在后台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冷。
"......云清姐。"他哑着嗓子喊她,莫名带上了点委屈的鼻音。
云清叹了口气,指尖在他太阳穴上轻轻一点。周九良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她的指尖涌进来,头疼顿时减轻了几分。
"能起来吗?"她问。
周九良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活像个耍赖的猫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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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撒娇的橘猫
云清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周九良烧得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自己被塞进了一个柔软的被窝,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他本能地往热源处蹭,直到额头贴上什么冰凉的东西,才舒服地叹了口气。
"别乱动。"
云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周九良这才发现自己正枕在她腿上。她手里拿着块湿毛巾,正轻轻擦着他的脸。
"......难受。"他小声嘟囔。
"知道难受还逞强?"云清语气淡淡的,手上动作却温柔,"把药喝了。"
周九良皱着鼻子看了眼那碗黑乎乎的中药,下意识往后缩:"苦。"
"周九良。"
"......"
"喝药。"
最终,在云清不容拒绝的目光下,周九良还是捏着鼻子灌下了那碗药。苦得他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眼泪汪汪地去够床头的水杯。
云清忽然往他嘴里塞了颗什么东西。
甜滋滋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是蜜饯。
"......"周九良眨眨眼,忽然伸手拽住了她的袖子,"云清姐。"
"嗯?"
"头疼。"
"......"
"还想吃蜜饯。"
云清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人病起来简直像只撒娇的橘猫——又黏人,又得寸进尺。
——偏偏她还就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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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被宠坏的小孩
周九良这场病来得急,去得也快。
第二天下午,烧就退了大半。他裹着云清的毛毯,盘腿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手里捧着杯热牛奶,惬意得眯起了眼。
云清在书房处理事情,偶尔出来看他一眼。每次她一出现,周九良就会立刻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她。
"云清姐,我饿。"
"想吃梨。"
"摇椅硌得慌......"
云清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阳台上那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忽然觉得好笑。
"周九良。"
"嗯?"
"病好了就回去。"
"......"周九良立刻咳嗽了两声,"还没好利索呢。"
云清挑眉:"是吗?"
她走到摇椅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哪还有半点病人的样子?
周九良仰头看她,阳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忽然伸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
"再收留我一晚呗?"
——永远有人宠的小孩,永远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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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病猫的福利
三天后,周九良终于被孟鹤堂一个电话叫回了德云社。
"哟,活过来了?"孟鹤堂打量着他红润的脸色,"云清姑娘给你吃什么灵丹妙药了?"
周九良摸着口袋里剩下的蜜饯,笑得见牙不见眼:"秘密。"
当晚演出结束,他抱着三弦溜去了云清常去的茶馆。
"来谢恩的?"云清瞥了他一眼。
周九良笑嘻嘻地凑过去,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给你带的,糖炒栗子。"
云清看着那包还冒着热气的栗子,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病好了就乖一点。"
周九良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
"那下次生病还能去找你吗?"
"......"
"云清姐?"
"......闭嘴,吃你的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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