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别教些没用的

周六的晨光透过纱帘，在爬行垫上织出菱形的光斑。程霁阳盘腿坐着，举着布书念到"飞机"时，安安突然挥着藕节似的小胳膊，"噗"地吐出个奶泡泡："爸...噗！"

邓放正组装学步车，扳手"咣当"砸在地板上："刚是不是...？"

"是奶嗝。"程霁阳憋着笑翻开下一页，指尖却微微发抖，"书上说八个月才会..."

"妈...姆！"安安一巴掌拍在绘本的熊猫图案上，口水在"妈妈"的注音旁晕开小水洼。

邓放单膝跪地凑近，作训服蹭上彩色积木："再叫一声？"

回应他的是串咯咯的笑，混着含糊的"爸噗"。程霁阳突然捂住嘴，泪珠砸在安安翘起的袜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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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邓放把糊糊喂出空中加油的架势："来，跟爸爸念——歼、击、机。"

"咿！"安安的木头勺精准戳中他鼻尖。

"别教些没用的。"程霁阳擦着女儿下巴的南瓜糊，"要说谢谢妈妈。"

"嘎！"小祖宗突然蹦出个单音节，糊着的食指指向天花板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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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睡夜灯亮起时，邓放突然摸出手机："得录下来。"

程霁阳轻拍着昏昏欲睡的安安："幼教专家说..."

"妈...麻。"怀里的奶团子突然呢喃，睫毛在脸颊投下小扇影。

程霁阳睫毛在黑暗中轻颤，泪无声洇进小被子。邓放用缠着创可贴的手指碰碰女儿的脸，仿佛触碰最精密的航电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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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漫过拼接床时，程霁阳发现邓放在偷偷翻《婴儿语言解码》。书页停在"无意义音节"章节，被他用红笔打了个叉。

"傻子。"她贴着他后背闷笑，"明天去买个相册？"

"早备好了。"

窗外星河皓月当空，婴儿监护器里传来声梦呓般的"抱"。两人同时伸手，指尖在星光里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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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漫过拼接床的栅栏，在安安翘起的睫毛上凝成碎钻。邓放支着肘侧卧，表盘亮起显示凌晨一点——这个曾属于高空险情的时间点，如今盛满奶香与温软。

指尖悬在女儿鼻尖上方半寸，随呼吸起伏模拟飞行轨迹。他突然想起去年今日，程霁阳蜷在产床咬他手腕的力度，比发动机爆燃时的震颤更惊心。

"看入神了？"温热的吐息拂过后颈。程霁阳的睡裙下摆蹭过他腰间烧伤，那道疤如今成了女儿最爱摩挲的"爸爸纹"。

邓放回身将她揽进怀，掌心贴住她微凸的小腹——那里还留着妊娠纹织就的星河："当时...很疼吧？"

程霁阳抓着他手指描摹纹路："开飞机的时候手抖过吗，邓首席？"

暗处传来衣料窸窣，安安的绒毯被轻轻掖紧。邓放突然翻身压住她手腕，吻却轻得不像话："这里..."唇落在她曾被妊娠斑亲吻的锁骨，"这里..."游移至剖腹产刀痕边缘，"都是勋章。"

程霁阳的轻笑散进他领口："哪有勋章镶在..."

尾音被突如其来的深吻绞碎。这个吻带着破晓前的露水气，混着恒温壶设定的47度奶香，将4年试飞生涯的惊心动魄，酿成此刻唇齿间最温存的迫降。

安安在梦中蹬开小被，粉团似的脚丫精准踹在邓放后背。两人触电般分开，又同时伸手去拢被角。指尖相触的刹那，监护器蓝光映亮无名指上的戒痕——那道经年的痕，正被新生的褶皱温柔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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