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和吸血鬼
超小超大

刹那永恒

那一瞬间,舞月的心脏漏了一拍。但只用了一秒钟,她就明白了——米塔斯在向她坦白所有的真相,原来所谓“真相”只是这样一个参差。

随后,她拼命挣扎。但终归她还是一个女孩子,全身都软了,有力气也使不出来。惶恐,绝望还有希冀一时间充溢在心中,理智随汗液排出体外。

大脑一片空白。龙的本能不再被封锁,躯体不受控制地膨胀,皮肤也急剧地变化。米塔斯本来紧紧控制着她,但被她不知哪一部分狠狠一扫,直接跪倒在地。

他顾不得舔去嘴角的血丝,吃惊地抬头看向舞月。舞月身上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辉,身形渐渐不似人类模样。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愕然,瞠目结舌,用手挡在眼前。

那团光一跃而起,在空中慢慢游动,渐渐暗下去。最后光芒散去,米塔斯放下手,朝天空看去。凭着月光照在那团生物身上的反光,米塔斯勉强辨认出那是一条龙!

龙黛青色,和夜色融为了一体。假如这时有人抬头,即使真的注意到了天空有什么异样,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这条龙盘旋了一阵,最后缓缓下落,在米塔斯面前化成人形。米塔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舞月:这就是我们的秘密。

米塔斯:是的……我们的秘密……

舞月不出声地笑了,笑着笑着便落下泪来。

舞月:我们是那么不同啊……现在你意下何如?

米塔斯:这是什么话?因为这,你,你又要离开我了吗?

舞月掏出纸巾擦着湿润了的脸庞。

舞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也一直都不明白你,今天才知道,我以前是多么天真啊!

米塔斯: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既然我们都不属于人类……

舞月:这是你的想法吗?

米塔斯:是的。

舞月擦干净眼泪鼻涕,坐到亭子里的椅子上。默默想了一会儿,说道。

舞月:太奇妙了,原来你真的是吸血鬼。

米塔斯: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龙。

舞月歪着头看着他,俏皮的样子稚气未脱。

舞月:你对龙的了解有多少?

米塔斯摇了摇头,语气有点窘迫。

米塔斯:抱歉,我一点都不了解。

舞月“噗嗤”一笑。这个微笑比米塔斯以前见到的任何一个都要美,像是深海中的水晶第一次见到阳光那样纯粹,又像是蝴蝶在花上停留的那一瞬。

这是刹那,也是永恒。

舞月:那我先介绍一下自己。“礼尚往来”,你当然也要同样做哦!

米塔斯看着她。他自己还没察觉,他此刻眼神温柔至极,像蕴含了几百里春风。他与她,既是恋人,也是匆匆两片浮萍碰到一起偶然相逢的露珠。

米塔斯:那是当然。

舞月:我叫舞月,意为月下起舞。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叫我摩拿午月小姐,名字嘛,只是一个代号。只是因为你第一次使用它来称呼我才有了意义。

米塔斯:好。我本姓安曼德。随便你怎么叫。

舞月:啊,安曼德?

米塔斯:怎么啦?

舞月:你……你不是那个,亲王?

米塔斯:不错,正是我。

舞月嘟着嘴拍着自己的头。

舞月:哎呀,我早该想到的,管家都告诉我了,说你对那幅油画执念很深。什么嘛,那就是你本人!

米塔斯:不怨你,我就站在她身旁,她都没有注意到。

舞月:她都被你吓坏了。啊,你还记不记得,西芒顿夫人介绍的时候?

米塔斯眉毛一扬,笑道。

米塔斯:她说,我们早就打过交道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

舞月:果然如此,想不到我们的渊源如此深远。

舞月:啊对了,我平时都是人类形态,只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迫不得已才会转化成龙。

米塔斯轻轻地蹙了一下眉,似乎不想回忆那段记忆。

米塔斯:我本来是人,在一个夜里,一个女吸血鬼把我变成了吸血鬼。

舞月饶有兴趣地问。

舞月:怎么变的?

米塔斯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把自己情感的变化也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他感觉自己真的放下了。舞月轻轻抱住他。

舞月:这些你一直都闷在心里,很难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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