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塔斯愤怒地盯着她,声音轻轻颤抖:“她和你完全不一样!她能站在阳光下!”
零无嗤笑一声:“就因为这?”
“当然不止!她善良、通情达理,有一百种值得歌颂的美德——”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两个都太孤独了?”
“怎么可能!”
米塔斯刚叫出来,随后自己张着嘴不出声了。零无讥讽地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道:“你以为你现在在干什么?恋爱吗?呵!”
零无爆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你们懂得什么是爱吗?可笑!你们在人间度过了多少时日?连这都记不清,还拙劣地模仿人类的把戏呢!”
米塔斯无言以对,颓然地坐在松软的地毯上。过了良久,忽然轻笑一声,低声嘲弄道:“你不是也不懂吗?怎么当时……”
零无暴怒起来,喝道:“我懂!当时我看到她扑倒在你怀里,而你明知道把她推出去就是把她推到烂泥里,你还那么干了。我当时就爱上了你——你一定要做一个道貌岸然但是让你们二人都痛苦的决定!很有当疯子的潜质啊!你的矛盾一下子就吸引了我,我把你从虚伪的人中搭救出来,而你竟然一点都不懂——”
“够了!”
米塔斯暴跳而起,两眼中闪烁着仇恨:“你爱上了我的痛苦?真是太可怕、太荒唐了!”
零无纵声大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米塔斯眼神发直,突然上前狠狠掐住零无的脖子,咬破她线条优美的肩膀,大口大口渴饮着鲜血。
零无和米塔斯扭打到一起,最终还是零无占了上风。她神经质地大笑不止:“哈哈哈!真不知道你是犯哪门子疯,竟敢和我比试力量?”
零无牢牢摁住米塔斯,不让他有反抗的余地。她肩上的伤口溢出血来,汩汩顺着皮肤蜿蜒,浸湿了她的鲜红色的吊带裙。
米塔斯被零无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零无身上的血气激起了他的饥饿,他今晚还没有吃任何东西。米塔斯太阳穴边的神经一阵阵战栗,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哈哈哈……我知道你现在想杀了我,对不对?”
问句,但,肯定的语气——她对这点确信不疑,只是继续用轻佻的语气激怒米塔斯罢了。
零无低下头去,把唇覆到米塔斯的耳垂上——做到这个姿势可不容易呀,因为她的四肢正摁压住米塔斯的四肢:“有棵树,可以助我们重回阳间。”
短短一句话,让米塔斯的心神大为震荡。也不顾两人在现在的情况下,讨论什么都尴尬无比,追问道:“真的?我可以变回人?”
零无从他身上爬起来,面无表情,好像刚才自己什么都没说一样:“可以,又不可以。”
米塔斯也从地上爬起来,语气不自然地带上了哀求,道:“求求你,告诉我!尽管你是暗夜的女王,但正如你从前告诉我的那样:我们是那么相似,你一定也很想重新站在阳光下!”
零无脸上闪过一丝细微的变化,米塔斯注意到了,那似乎是不甘、嫉妒等情绪综合而成那一瞬。
她又低低地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直到玻璃都哗啦啦地响,米塔斯捂着耳朵叫道:“求求你,别再笑了!你要把玻璃震碎,房子震倒才停止吗?”
零无蓦然收敛了笑声,只是肩膀还在一抖一抖,显示出她正压抑着强烈的情感:“不过方法很麻烦,而且很奇怪——几乎是史上最奇怪的了!”
“求求你,告诉我!”
“喝你情敌的血。”
零无的语气平淡,米塔斯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零无正告诉他答案。
“什么?情敌?”
“是的,不是你抱着玩玩看的态度,随便爱上一个什么人,然后喝她的追求者的血就可以。而是,你要用灵魂燃烧了去爱,你要喝那个同样燃烧着灵魂去爱她的人的血。”
说罢,她带着玩味的微笑看着米塔斯。米塔斯先是一直在琢磨会有什么人像自己一样爱着舞月。然而,零无脸上一直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凄惨的微笑,注视着他。他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的解药还没出现,而她的已经确凿不疑:正是舞月!
米塔斯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怒视着零无,一字一顿:“你对我干什么都可以,但要是对她……”
“你放心,我想干什么你都阻拦不了我。现在,我还不想害那个异族的小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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