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的火龙已经逼近院门,茉莉香丸的甜腻盖不住铁甲摩擦的声响。我反手扣住衣柜里的剑柄,药粉在剑格上晕开血一般的红晕。
"老鼠洞只能撑半刻钟。"李怀瑾的声音从窗缝挤进来,带着瓦片轻颤的节奏。他影子在窗纸上矮了半截,青石板上映出单膝跪地的轮廓。
断箭里的绢布地图在烛火下显出第三道折痕——与记忆里西偏殿的构造差了整整十五步。指尖的胭脂盒暗格弹开,青铜令牌上的蓝光突然转向衣柜方向。
衣柜夹层的剑自己出鞘三寸。
院墙外羽林卫的火把突然转向,铜哨声撕破夜空。我捏碎第二颗香丸,茉莉香里混进雪松的气息——是李怀瑾七年前送我的生辰礼味道。铜镜映出他翻进窗台的瞬间,左袖裂口渗出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绽开六角冰花状的痕迹。
"你带了赵家亲卫的血。"银针从发髻滑入掌心,针尖沾上他袖口血迹时泛起诡异的紫雾,"西偏殿的机关改了?"
李怀瑾的睫毛在火光里颤了颤。铜镜突然映出我们十二岁那年在藏书阁的画面,他指着《九章算术》里的榫卯图说:"最危险的机关往往藏在最显眼处。"
瓦片上的脚步声骤然密集。我拽断珍珠项链,滚落的珠子在地面拼出半幅残缺的星象图。"寅时三刻的角门,"银针抵住他渗血的袖口,"现在守着的是赵家死士还是北境狼卫?"
铜镜里的火龙突然分出一支转向后院。李怀瑾的呼吸扫过我耳畔,带着铁锈味的温热:"是柳如烟上个月从教坊司挑的琵琶女。"
胭脂盒里的蓝光突然熄灭。衣柜剑格上的红晕化作细流,顺着檀木纹理爬向妆台底部。远处传来丝弦崩断的锐响,接着是重物落水的闷声——和东宫事变那晚太液池的动静一模一样。
"老鼠洞在琵琶女裙摆下?"我碾碎第三颗香丸,甜腻里混进曼陀罗的辛辣。铜镜映出李怀瑾骤然收缩的瞳孔,他的指尖正划过我藏在镜匣夹层的北境密函。
瓦片上的第五个脚步声突然消失。青铜令牌在妆台上自己调转方向,蓝光指向被羽林卫火把照亮的西墙——那里本该是通往外院的月亮门,此刻却映出琵琶女怀抱的曲颈琵琶。
"经小姐可认得这个调式?"李怀瑾突然哼起半阙《凉州曲》,右手在妆台边缘叩出三急两缓的节奏。铜镜里的琵琶女应声转身,四弦齐断时露出裙裾下闪着光的机关齿轮。
衣柜里的剑完全出鞘。我劈开妆台底部的檀木板,夹层里掉出半块刻着狼首的青铜兵符——缺口处还沾着柳如烟常用的蔷薇露香气。
"赵荣皓今早亲自调的弦。"李怀瑾的袖箭射穿铜镜,碎片里映出琵琶女突然暴起的发簪。那簪头炸开的银针暴雨般射向衣柜,钉在剑身上发出北境玄铁特有的嗡鸣。
我抢在第二波银针袭来前滚向窗边,手中的半块虎符突然变得滚烫。铜镜碎片里,怀瑾的袖箭正卡在琵琶女咽喉三寸之上——是七年前他教我认过的"气户穴"位置。
窗外传来羽林卫更换箭匣的机括声。琵琶女的裙摆突然撕裂,露出里面层层缠绕的引信银线。李怀瑾咳出的血沫溅在虎符缺口上,那纹路突然与妆台裂缝里的另半块形成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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