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唐心的抉择

窗外的蝉鸣裹着消毒水味涌进病房，墨夷倚在电动床屏上，指尖轻敲平板边缘。唐心正盘腿坐在陪护椅上，笔记本电脑搁在膝头，屏幕蓝光映得她鼻尖发亮。

"哈尔滨工业大学计算机类..."唐心咬着草莓牛奶的吸管，"姐，你说冰城适合写代码吗？听说冬天键盘会结霜。"

风逸正在给墨夷测血氧，闻言抬头："他们从宿舍到教学楼都有暖廊。"他瞥见墨夷的指尖在平板上画出雪花图案，"不过你要做好在室外裹成粽子的准备。"

"哼～那多好！"唐心在志愿填报系统里勾选第一志愿，"这样我就能给姐姐直播堆雪人了。"她说着点开哈工大宣传视频，无人机表演的光轨透过平板映在墨夷的监护仪上，心率曲线跳起欢快的踢踏舞。

墨夷的镇痛泵已经换成了淡紫色腕带，她伸手指向第二志愿："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合肥的桂花糕特别甜。"苍白的唇勾起笑意，"当年风逸哥去参加CTF集训，给我寄过真空包装的。"

"现在有冷链物流了。"风逸调整着墨夷背后的软枕，"你住院时心心买的血小板生成素，就是中科大生物研发的。"监护仪上的血氧值跳到了98%，他眉梢的褶皱才稍稍舒展。

唐心突然把电脑转向墨夷："西北工业大学的飞行器智能控制专业！姐你看这个无人机医疗救援项目..."视频里旋翼机正穿越秦岭运送移植器官，"等我学会编队算法，以后你复诊就可以坐无人机专线了！"

墨夷的指尖在平板画出气流轨迹："记得给舱室装星空顶。"她最近能连续说话五分钟了，虽然还带着轻微的气音。风逸适时递上温蜂蜜水，杯壁上的刻度线记录着每次饮用量。

填报到北京理工大学时，窗外忽然下起太阳雨。唐心手忙脚乱要关窗，却被墨夷拉住："你听。"雨滴敲打着空调外机，竟与十年前老宅屋檐下的声音别无二致。那时养父母还在，三兄妹总爱在雨天用脸盆接漏水，墨夷的心脏尚未查出问题。

"北理工的智能医疗影像实验室..."风逸擦去窗台溅入的水珠，"他们用对抗生成网络做心脏CT三维重建，误差小于0.1毫米。"他手机里存着墨夷最新的心脏彩超，AI标注的瓣膜边缘光滑如初。

第五个志愿跳出来时，唐心突然红了耳尖。电子科技大学招生页面上，熊猫基地的直播镜头正对着圆滚滚的幼崽。"听说他们给每只熊猫都建了行为识别模型..."她戳着屏幕上打滚的黑白团子，"等姐能长途飞行了，我们去看真的..."

墨夷的平板传来"叮"的一声，是风逸刚传来的手术前后心脏模型对比图。曾经残缺的右心室位置，现在被人工血管编织成振翅的蝶。她将图片设为了电脑桌面："嗯～这样就像给心脏装了个编译器。"

填报华中科技大学时遇到点小麻烦。系统验证码突然变成动态心电波形图，唐心瞪圆眼睛："这怎么输？R波还是T波？"风逸摸出蓝牙键盘正要破解，却被墨夷按住："让我试试。"她指尖划过波形，竟与监护仪上的心律完美同步——那是她今晨刚录下的健康心跳。

当"验证成功"的绿光亮起时，窗外掠过一群白鸽。唐心欢呼着勾选智能医学工程专业："我要给姐设计个智能手环，能预测心绞痛的那种！"她手舞足蹈差点碰翻输液架，风逸抢救葡萄糖瓶的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最后一个志愿填到大连理工大学，潮汐声突然从平板里涌出。VR全景中的星海广场正被晚霞浸透，墨夷的瞳孔微微放大——像极了手术那晚在ICU幻见的极光。唐心嘟着嘴道：“嗯～海边的星空应该更美吧！”

填报系统突然卡在提交页面，进度条像被按了暂停键。唐心急得狂戳鼠标："姐！它又卡了！"风逸摸出手机正要黑进服务器，却见墨夷轻点护理呼叫铃。值班护士举着5G信号增强器冲进来时，三人笑作一团。

当最终确认键亮起的刹那，夕阳正好漫过窗台上的多肉植物。七所大学的校徽在平板桌面上排成北斗七星，唐心突然抽了抽鼻子："姐，要是...要是录取到最远的哈尔滨..."

墨夷的指尖抚过她蓬松的发顶，腕间监护仪随着动作轻晃："这样啊，那就每周给你寄零食，让风逸哥直播寄快递。"她最近能连续说长句子了，只是结尾还带着轻微的颤音。

风逸默默调出铁路12306，收藏夹里存着十条高铁线路图。从哈尔滨到合肥的Z178次列车需要23小时，足够他教会唐心编写第一个心脏监护程序。

夜幕降临时，填报系统发来确认短信。唐心把手机贴在墨夷胸口，让震动的心跳声与提示音共鸣。风逸调整着床头的阅读灯，暖黄的光晕里，三个人的影子在志愿表截图上叠成绽放的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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