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回家

时间来到10天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墨夷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抚过已经收拾整齐的床单。十天的住院生活终于要结束了，她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道浅浅的疤痕——这是她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证明，也是她获得新生的印记。

"墨夷姐！"

伴随着清脆的喊声，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唐心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她今天特意扎了两个俏皮的马尾辫，发梢随着她的动作欢快地跳跃着。

"医生说今天可以出院了！"唐心扑到墨夷身边，双手小心翼翼地环抱住她，生怕碰到她刚愈合的伤口，"我昨晚兴奋得都没睡好觉！"

墨夷微笑着揉了揉唐心的头发，这个比她小三岁的妹妹总是能让她心情变好。"我也很高兴，终于不用闻消毒水的味道了。"

"手续都办好了。"风逸沉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和药袋，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走廊的部分光线，"医生说要特别注意..."

"我知道我知道！"唐心打断他，掰着手指数起来，"不能剧烈运动，按时吃药，定期复查，营养均衡..."她突然转向墨夷，眼睛亮晶晶的，"墨夷姐，这三个月我来照顾你！我可以学着做饭！"

风逸无奈地摇摇头："呃……你上次说要学做饭，差点把厨房炸了。"

"哼！那是意外！"唐心鼓起脸颊，转而拉着墨夷的手摇晃，"墨夷姐，你相信我，对吧？"

墨夷被逗笑了，胸口传来微微的刺痛，但她并不在意："当然相信你。不过..."她看向风逸，"风逸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风逸走近几步，轻轻拍了拍墨夷的肩膀："一家人不说这些。"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墨夷能从他眼中读出关切，"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墨夷点点头，拿起床头的小背包，里面装着她的随身物品和出院医嘱。

唐心一把抢过背包："我来拿！墨夷姐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她转头对风逸说，"哥，你去推轮椅。"

"不用轮椅..."墨夷刚想拒绝，风逸已经转身出去了。

"医生说刚出院最好不要太劳累，"唐心认真地说，突然凑近墨夷耳边小声补充，"而且风逸哥紧张得要命，你就顺着他吧。"

不一会儿，风逸推着轮椅回来了。墨夷在两人的"严密监视"下小心翼翼地坐上去。唐心立刻拿出一条薄毯盖在她腿上："外面有风，别着凉。"

"现在是夏天..."墨夷无奈的摇着头，哭笑不得。

"心脏病人要注意保暖！"唐心振振有词，推着轮椅就往外走，风逸默默跟在后面，手里拿着行李。

走廊上，主治医生林医师正在护士站写病历，看到他们便走了过来："要出院了呀。"

风逸立刻上前："嗯，林医生，还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林医生笑了笑："该交代的都写在出院小结里了。"他转向墨夷，"恢复得不错，但三个月内一定要避免任何形式的劳累，记得按时来复查。"

"我会监督她的！"唐心举手保证。

林医生被逗笑了："有你这样活泼的妹妹，病人心情肯定会很好。"他顿了顿，"不过记住，暂时不能有太大情绪波动。"

"知道啦！"唐心做了个鬼脸，"我会让墨夷姐每天都开开心心，但不会太激动。"

告别医生后，三人乘电梯下楼。医院大厅人来人往，墨夷深吸一口气——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过去大半个月里，她先后经历了心源性猝死和心瓣膜手术，好在，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而风逸和唐心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我去把车开到门口。"风逸说着快步走向停车场。

唐心蹲在轮椅旁，仰头看着墨夷："墨夷姐，你做手术的时候真的没害怕过吗？"

墨夷愣了一下，没想到唐心会突然问这个。她看着妹妹明亮的眼睛，决定不说谎："嗯～手术前……还挺很害怕。"

唐心的眼眶突然红了："我也是...那天你在手术室里，我和风逸哥在外面等了好几个个小时..."她的声音哽咽了，"我好怕你像爸爸妈妈一样..."

墨夷心头一紧，伸手抚摸唐心的脸颊："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唐心把脸贴在墨夷膝盖上："现在终于不用担心了...医生说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她抬起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露出灿烂的笑容，"所以……我可以继续跟你撒娇了！"

风逸的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他下车后，先确认轮椅刹车已经锁好，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墨夷扶起来，帮她坐进副驾驶。

"哥，我想和墨夷姐坐一起！"唐心抗议道。

"不行，后排更安全。"风逸简短地回答，同时调整副驾驶座椅的角度，让墨夷能半躺着更舒服。

唐心撇撇嘴，但还是乖乖爬进后座。车子缓缓驶离医院，墨夷透过窗户看着渐渐远去的白色建筑，心中百感交集。

"墨丫头，回家第一件事想做什么？"唐心从前排座椅中间探出脑袋问。

墨夷想了想："嗯～洗个热水澡？医院里都没怎么洗过。"

"不行！"风逸和唐心异口同声地反对。

"伤口现在不能沾水，"风逸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至少再等几天。"

唐心补充："姐，可以用湿毛巾擦一擦，我可以帮你！"

墨夷无奈地笑了："唉，好吧，好吧，听你们的。"

车子驶入他们居住的小区，停在他们家楼下。风逸停好车，绕到副驾驶准备扶墨夷。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墨夷坚持道，慢慢挪出车门。虽然动作很慢，但她确实能自己走动了。

风逸没有坚持，只是站在旁边随时准备搀扶。唐心则蹦蹦跳跳地先去开门："墨夷姐，欢迎回家！"

踏入久违的家门，墨夷深吸一口气——这才是家的味道，淡淡的木质香和阳光的气息，而不是医院那种刺鼻的消毒水味。

"surprise！"唐心突然推开墨夷的房门，"看我把你房间重新布置了！"

墨夷惊讶地站在门口。她的房间焕然一新：床上铺着淡紫色的新床单，窗边多了一把舒适的躺椅，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床头柜上摆着一排她喜欢的书。

"这些是..."

"嘿嘿～这是我和风逸哥一起弄的，"唐心骄傲地说，"躺椅是他挑的，说你可以靠在上面晒太阳；床单是我选的，紫色能让人心情平静；画是我们在二手市场淘的..."

墨夷的眼眶湿润了，她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风逸："嗯，谢谢你们。"

风逸略显尴尬地移开视线："你先休息，我去准备午饭。"说完便转身去了厨房。

唐心拉着墨夷的手："姐，来，试试躺椅舒不舒服！"

墨夷慢慢走到躺椅旁坐下，确实很舒适，能够很好地支撑她的背部。唐心跪坐在她脚边的地毯上，仰着脸看她："怎么样，喜欢吗？"

"很喜欢。"墨夷由衷地说，伸手揉了揉唐心的头发，"你们太贴心了。"

唐心突然扑上来抱住墨夷的腰，把脸埋在她腿上："墨夷姐……说实话，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她的声音闷闷的，"爸爸妈妈走后，你和风逸哥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墨夷心头一软，轻轻抚摸着唐心的后背："好了，我在这儿呢，不会离开的。"

"答应我，一定要长命百岁！"唐心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墨夷笑了："嗯，我答应你。不过..."她故意逗唐心，"某人不是说不再担惊受怕了吗？怎么又哭了？"

唐心立刻擦干眼泪，换上笑脸："对！从现在开始我要像以前一样，天天缠着你！"她突然眼睛一亮，"啊！我想起来了！"

"什么？"

"你答应过给我讲你在大学里的故事！"唐心兴奋地说，"之前你住院我不敢缠着你，现在可以了吧？"

墨夷无奈地摇头："你这记性..."

"讲嘛讲嘛～"唐心开始撒娇，摇晃着墨夷的手臂，"就从你加入文学社开始讲！"

厨房里传来锅铲的声音和食物的香气，风逸正在准备午餐。墨夷靠在舒适的躺椅上，看着眼前撒娇的妹妹，听着家里熟悉的声音，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与幸福。

"好吧，"她妥协了，"我加入文学社的第一天..."

唐心立刻像小时候听睡前故事一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墨夷腿边，眼睛亮晶晶地等待着。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两人身上，这一刻，墨夷觉得所有的痛苦和恐惧都值得——为了能再次拥有这样的时光。

"那天我迟到了，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墨夷的声音轻柔地回荡在房间里，唐心时不时发出惊叹或笑声。风逸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悄悄退回厨房，继续准备这顿特别的家宴——为了庆祝他们最重要的人，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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