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

   因为段誉是此次叛变的主谋之一，所以兵士不敢耽搁立刻就去禀报了蔺子服。

      已至深夜，蔺子服的身体太弱，玉卿卿施法给他减轻了一些病痛，但是并没有擅自恢复他的身体，子服不想，应了他就是了，蔺子服躺在她的大腿上痴痴的看着她，她正在给他的头发编小辫子：“子服编辫子像个姑娘家呢，好生俊俏。”

      蔺子服红着脸转头用脸蹭她的小腹，闷闷的嗯了一声，玉卿卿娇笑着：“子服饿不饿？宝珠想吃夜宵了。”

      蔺子服不饿，实话说自从病了好像就一直没什么食欲，几乎没怎么饿过，但是她说饿了，他就乖乖点点头：“饿了，宝珠想吃什么？子服叫人给你做。”

      玉卿卿就是因为下午他从昏迷中醒过来到现在都还未进过一点吃食，她担心他体力不支再昏过去，那可就危险了，倒是可以偷偷施点法术为他续命，可是他说不愿意她浪费精力，生死有命，他想坦然迎接自己的死。

      他们随便叫了一些吃的，兵士前来禀报抓到了段誉的事，玉卿卿了然的点了点头，让人将段誉提上来。

      蔺子服看了看她的眼睛，那里面除了温柔和淡然什么也没有，他忍不住就着躺在她腿上的姿势伸出手去摸她的脸，仔仔细细去看她的眼睛：“宝珠会跟他走吗？子服会放你走的，子服已经见过宝珠了，死前没有遗憾了。”

      玉卿卿摇了摇头：“不走了，陪着子服吧，子服这样好的人，宝珠舍不得。”

      蔺子服温柔的笑了，他只觉得她说的“不走了”就是陪着自己走完最后一段路，他觉得很幸福，像嗷嗷待哺的小孩钻进她怀里：“宝珠最疼子服了，比子服的母亲好一万倍。”

      玉卿卿软软的笑出了声，摸了摸他乱蹭的脑袋，段誉就在此时被提了进来，玉卿卿看着跪在地上的段誉，反手被绑在身后，发丝和衣衫都有些凌乱，她让人给他解开束缚一边轻轻抚摸着蔺子服的头发，一边看向他：“您怎么来了？明明可以同他做胜利者，何故又来自投罗网做阶下囚？”

      刚好饭食也到了，玉卿卿让蔺子服和段誉都坐下来边吃边讲话，气氛十分的家常和平淡，甚至两个男人之间都温和有礼，没有冲突和醋意，段誉没有碰面前的筷子和菜，而是温和的看着她：“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好地方，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宝珠可不能赶我走。”

      玉卿卿像曾经每一次等他下朝回家一起吃饭一样，给他夹了一筷子肉：“您快吃饭，凉了不好吃了，您待我好，把宝珠养的白白胖胖的，可不能饿着自己。”

      段誉也像曾经一样，腼腆又温柔的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陛下近日可还好吗？看着瘦了很多。”他淡然的像是在说什么家常话。

      蔺子服也和煦的点点头：“不是太好，身体太差了，可能快要死了，但是朕见到宝珠了，已经没有遗憾了，算是还不错。”

      玉卿卿给蔺子服夹了一些清淡的菜式，她夹给他的，他都吃掉了，只要玉卿卿不再夹给他，他就不再吃了，其实蔺子服吃了几口就感觉又累又饱了，但是他也知道玉卿卿是想让他多吃些，所以他温顺的都吃下去。

      桌上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都吃的很饱，玉卿卿拽了拽段誉的衣袖：“他是不是快来了？”

      段誉点点头：“他已经集结好兵马，估计明日便要来了。”

      玉卿卿手指点了点下巴若有所思：“比想象的要快啊。”她又无所谓的轻笑一下：“算了，不管了，等这件事结束，你就逃走吧，我听父亲说过，您小时候还抱过我呢，他说你是经商的天才，比他们几个兄弟都强，就是有的时候太执拗容易钻牛角尖，逃走吧，逃到哪里都好，我相信您在哪里都会过得很好的。”她诚挚的对着他微笑。

      段誉不解：“那你怎么办，若是……”他看了一眼一边虚弱不堪的蔺子服，又回眸看她：“他保护不了你。”

      玉卿卿打断他：“闻夜月也不会伤害我。”她安抚的抱着她的的身体轻拍他的后背：“听宝珠的，若是明日宝珠觉得危险，就逃到江南苏城去，那里不是有小叔为我准备的人手吗？对不对？”

      段誉犹豫的点了点头，回抱住她，留恋的汲取她身上温软的香气，似乎这样就可以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玉卿卿给段誉安排了住处，然后钻进蔺子服的怀抱里盖好了被子，蔺子服轻轻的揽着她的腰低声和她耳语：“其实子服在来的时候准备穿最好看的衣裳见你，还要亲亲你，抱抱你，还要……还要和你做夫妻之事，但是子服身体太差了，子服觉得自己好没用。”

      玉卿卿的额头在黑暗中触碰到他发烫的脸颊，身体又向他靠近一些用气音和他说话：“子服生的好看，怎样不需要华丽的服饰也好看，亲亲抱抱可以，其他的，不可以哦，子服怎么变成馋虫了？”

      蔺子服听着她调笑的话，羞的无地自容，但身体还是诚实的跟玉卿卿打了个招呼，蔺子服难耐又害羞的将她抱紧了些，试图等待渴望的感觉缓解，腰间出现了一只温温软软的小手。

      玉卿卿小声的说：“这样可以。”

      蔺子服在玉卿卿耳边暧昧的轻叹，像一只发春一直叫唤的猫，身子紧紧贴着她，他忍不住的舔吻她的耳垂，脸颊，嘴唇，弄的本来就脸红的玉卿卿发痒发烫，狐尾草的味道又浓又香，玉卿卿闻得很上头，可她不能不顾及他的身体。

      蔺子服的手犹豫了片刻放在了没了肚兜遮挡的地方，犹豫是因为他没有征求到她的同意，可他还是这样做了，他就保持这个姿势抱着玉卿卿睡着了。

      玉卿卿红着脸感受身上蔺子服大手微凉的温度，又替他拢了拢被子，掖了掖被角。

      闻夜月在高处负手而立，明月高悬没有一颗星星在旁边，这样皎洁的明月像玉卿卿的眼睛，那双眼睛看透了他所有的龌龊和卑劣，那双手和身体却依旧愿意为他回头抱住他温暖他，她说过：“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就做你想做的事吧。”

      什么才是他想要的呢，他想要他的亲人都还好好的，他想要玉卿卿能只陪在他一个人身边，而他的亲人不可能会回来，那么玉卿卿呢？她或许本就不属于任何一个人，明月就是明月，只有单独挂在天边，它才是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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