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上,我穿戴整齐准备出门,谭定一坐在客厅品茶,见我出来,他问:“去哪?”
我有点紧张,道:“约了同事去逛街,做美甲。”
他起先不太相信,可思索片刻后又问:“中午回来吃饭吗?”
我摇摇头。
他皱了眉头,说:“那吃完饭早点回来,只许去国贸,你买单,别让她们花钱。”
气血上涌,我真想发火:“那里我怎么消费的起啊!”
一天天的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什么。
他显然也不太高兴,说:“那就把我wx拉回来,我给你转。”
我才想起来,他的wx我还是拉黑状态,这么久了,我们都是工作软件上沟通。
脸上热热的。
给他拉回来之后,他给我转了两次,都是转账的最大额度。我很高兴,因为这是我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谢谢董事长~”我开开心心的收下。
他不想再搭理我,摆摆手让我出去,低头喝茶的时候说:“快去快回,让司机送你,下午四点之前必须到家。”
其实我骗他了。
我才不是去做美甲,我约的人是武露文。昨天给我高中同学打电话,让她帮我约武露文,今天周末,她会想办法出来见我。
国贸商场的咖啡店里,她早早就等在那。
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她坐在桌前,每次有陌生人经过她都试图用菜单遮住苍白的脸,穿的还是上次见她时的蓝色小香套装,头发凌乱,衣领泛黄。
见我坐下,她努力表现出松弛的状态,说:“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早就回来了,”我假意客套,“你呢,最近怎么样?”
她其实知道我的近况,还是要虚伪的寒暄,和她母亲相同。
狠起来都是黑夜里的毒蛇。
“我病了,爸爸让我好好养着,”她看着自己没有修剪的手指头,又嘲讽道:“公司的事都不许我参与,不像你,还要去基层工作,很辛苦吧?”
我心里讥笑,她还是这样,时时刻刻展示自己的优越。
庆幸这几年她都没变,这样我才有办法拿捏她。
“确实很幸苦,他还老是骂我,”我太知道说什么她会高兴了,“跟他生活在一起,我压力特别大。”
她敏锐的捕捉到最后一句话,问:“你们住在一起?”
我说:“是啊。”
“带我去。”
“好。”
猎物嘛,在眼前才好玩。
“不过,”我悠悠的开口,又锋利的问道:“他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
我喜欢看她心虚,又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我们....”她眼神闪躲,两手都不知道放在哪:“我在医院养着呢,他平时都是来医院看我,我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不是很正常嘛?”
“那好吧,”我勾勾嘴角,试探道:“他除了工作的事平时都不怎么管我,而且工作的时候对我很凶。公司里也没人能替我说说好话。”
她瞬间来了兴致,道:“我可以去公司呀,我病早就好了,现在去工作也没问题。”
此话一出,我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那么后面的事就简单了。
“那太好了,”我虚伪的握住她干瘦的手背,道:“我们好歹是‘姐妹’,以后有事,你要帮帮我。”
“好。”她笑了,眼里亮晶晶。
回到家已经是午饭时分,我们都没吃,现在有些饿。谭定一应该正在吃饭,我这样带着她回来,多么惊喜。
期待一下,谭定一见到她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爸爸~”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到客厅,还没见到我们,就能听见她这声熟悉的爸爸。
武露文一溜烟跑到我面前,往谭定一怀里扑。
他眉头上挑,嘴角下压,在武露文过来之前就摊开手准备推走她,手机里还传来男人的道歉声。
果然有趣。
我站在远处,眺望这戏剧性的一幕。他脸上闪过的惊讶,是我今天最大的收获。
他对手机那边的人说:“不用再找,人找到了,现在来我家。”
又问武露文,语气不善:“你怎么出来的?”
“爸爸,我.....”她舌头都没捋直。
“是我让她来的。”我抢过话,走近他:“逛街碰到她,都是‘家人’回来一起吃个饭。”
吃个饭?怎么可能,武露文过来是不打算走的,她怎么会放弃这个接近谭定一的机会。
手腕被他握住,他拉着我进书房,转头对兰姨说:“看住她。”
又要好好解释一番。
“怎么回事?”他已经平复心情,恢复冷静的姿态,“她是不是胁迫你。”
本来打算和他硬刚,但因为后半句略带关心的问候,我决定转变战术。
低头酝酿情绪,再抬头用潮湿的眼眸看向他,说:“我觉得把她放在家里,他们才会露出破绽。”
他脸上再次闪过惊讶,问:“你那天没睡着?”
我红着脸点点头,又给自己找补:“我也想帮帮你。”
“帮我?”意料之外的,他生气了:“你知不知道她们的危险,把她放在家里我都会担心你的人生安全。”
我手指拉过他的袖口,冰冷指尖触碰他的皮肤,我把他拉向我:“爸爸,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好反而是突破口,在我们身边她才会觉得她掌握主动权,他们行动起来,我们就知道怎么应对呀。”
他愣了愣,严肃的面孔柔和下来,眼睛带着几分欣喜和惊讶,看起来没有仔细听我讲话。
“你叫我什么?”他开口。
我也愣了一下。
这好像是我回来之后第一次叫他爸爸。
他在乎这个啊。
“爸爸,”我靠近他,压低嗓音,“她在的时候您对我态度差一点就好了,她不会在意我的。”
“嗯..”他把我搂在怀里,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再叫一声。”
“爸爸。”我嘴唇颤抖,鼻头也发酸,再多叫一次我怕我会哭出来。
“嗯。”他安静回应着。
有时候会觉得谭定一像个优柔寡断的男人,脆弱又敏感。
而我还在用这一声声的“爸爸”,哄骗他。
“那天晚上你也是故意不要我走吗?”他又问我。
想起兰姨说过的话,我红了脸,说:“我真不记得了。”
他罕见的笑,脸颊有两个酒窝,眼尾轻轻上扬,笑容温暖和煦。
“傻瓜。”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还用手掐了掐我的脸。
“我才不傻。”我娇嗔道,没来由的开心。
他忽然把我按在怀里,佯装要打:“早上说去做美甲,是不是骗我的。”
“嗯。”我不太好意思的承认,又撒娇道:“爸爸别打。”
他好像很受用,只是用力把我抱在怀里,没有打我。
“小骗子。”他拍拍我的脑袋,笑意从眼睛里露出来。
后面我们商量怎么应对武露文,他说让她住二楼,兰姨会看着她。公司里让她做私人助理,他的秘书也会看着她。她的办公室和房间都放监控和监听,这样一来他们有什么动静我们都会知道。
他也同意在武露文面前对我态度差一些,这样武露文才不会把我也当做敌人。
商量完后,我们就一起去吃饭,餐桌上
武露文坐在他旁边热络的给他夹菜:“爸爸,你爱吃这个,多吃点。”
“嗯,你也多吃点。”谭定一低头不太想搭理她。
我坐在桌子末位,谭定一时不时看我一眼,我们都很安静。只有武露文叽叽喳喳不停,得知她能留在这,她的高兴已经写在脸上。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看见人把高兴写在脸上。
他们都以为自己不会是输家,谭定一要扳倒武安和武志华,武露文在想办法救武安。
只有我游离在他们之外,又处在他们之间。
接下来的算计,也要有我一份了。
岁月浮沉,明日输赢未定,赢家又怎么不能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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