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再次爬上窗台时,裴司礼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被角,突然停在布料某处细小的线头。逄志泽正在调配新熬的山药粥,余光瞥见他怔愣的模样,勺子在瓷碗边缘轻轻磕出声响
“怎么了?”
“这被子...和实验室的好像。”裴司礼的声音发颤,指节泛白。
逄志泽这才注意到病号被的蓝白条纹,立刻将人裹进自己的军大衣,连被带枕头抱到窗边的沙发椅上。晨光落在裴司礼睫毛上,将他眼下的乌青染成淡淡的金色。
“试试这个。”逄志泽变魔术般从保温桶里掏出个雕花食盒,揭开是块桂花米糕,“文祺说你以前总在学校小卖部买。”
裴司礼盯着米糕上点缀的糖霜,突然落下泪来,泪珠砸在米糕上晕开深色痕迹。
深夜,裴司礼又一次在尖叫中惊醒,却发现自己躺在铺满软垫的地上。逄志泽半跪在旁,额头还渗着血——他大概是在抱人时撞到了床头柜。
“疼吗?”裴司礼颤抖着去碰他的伤口,逄志泽却笑着咬住他的指尖。
“痒。”
日子渐渐拉长。裴司礼开始能自己端起汤碗,却总要逄志泽坐在对面才肯喝。某天换药时,裴司礼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你看。”
结痂的疤痕旁,新生的皮肤泛着粉色,像春日枝头最早绽开的花苞。
当鸢尾花谢了又开,裴司礼终于能在院子里慢慢踱步。逄志泽握着剪刀修剪花枝,余光瞥见爱人停在篱笆前。夕阳为裴司礼的轮廓镀上金边,他伸手触碰蔷薇刺,轻声说,
“原来疼痛也能开出花来。”
逄志泽悄悄将录音笔藏进口袋,里面存满了裴司礼的呓语、笑声,还有昨夜他主动哼起的童谣。风掠过满院鸢尾,将那些破碎的过往卷成细沙,埋进盛开的花丛深处。
月圆之夜,裴司礼伫立在医院的窗前,目光温和地落在窗外朦胧的景致上。微风轻拂,悄然撩动他额前的几缕碎发,为这静谧的画面平添几分柔意。逄志泽无声地靠近,将略带体温的作战服轻轻搭在爱人的肩头,随后环住他的腰,下巴亲昵地抵在爱人微微颤动的肩膀上。两人身影相依,在清冷的月光下投射出一片温暖的剪影。
“阿泽,我想……回家……”
“不行,你的身体还在恢复中,我害怕一不留神,你又会像上次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裴司礼心知自己绝难说服逄志泽,只能任由对方放肆。逄志泽近一米九的高大身躯将裴司礼一米八三的身子牢牢圈在怀中,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一般。他埋首于裴司礼颈间,贪婪地汲取着那缕淡雅的鸢尾花香,好似这香气能驱散他内心的狂躁与眷恋。
逄志泽轻轻将裴司礼抱起,裴司礼顺势搂住他的脖子,静静地依偎在他怀中,身体微微蜷缩,仿佛寻求着一份独属于他的温暖与安宁。
“今晚就好好休息吧,别再想那些烦心的事了,行吗?”
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关切,仿佛生怕自己的话语会打破此刻难得的宁静。
裴司礼躺在病床上,轻轻握着逄志泽的手踝,害怕他离开。
“别走,陪我。”
逄志泽唇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俯下身,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在裴司礼的额头轻轻落下浅浅一吻。这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变得柔软起来。
“我不走,睡吧。”
逄志泽上床搂着裴司礼,裴司礼往他怀里拱了拱,闻着逄志泽身上清雅脱俗的山茶花的花香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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