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如初每天都找借口溜出府,与裴明远在茶楼相会。他们谈诗论药,品茗赏花,如初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这些会面。
这天清晨,如初正在后院假装绣花,实则翻阅医书,青柳急匆匆跑来:"小姐,不好了!老爷说今晚要带您去参加李尚书家的诗会!"
如初手中的绣绷差点掉在地上:"什么?我不去!"
"由不得您不去。"阮老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已经十七了,该考虑婚事了。李尚书家的二公子今年刚中举人,是个良配。"
如初撅起嘴:"爹爹,我还小呢..."
"少来这套。"阮老爷瞪眼,"今晚必须去,否则禁足一个月。"
傍晚时分,如初不情不愿地换上女装。青柳为她梳了个时兴的飞仙髻,插上金步摇,又施了薄粉。镜中的少女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与平日男装打扮时判若两人。
"小姐真美。"青柳赞叹道。
如初却愁眉苦脸:"这些钗环重死了,走路都不方便。"
李尚书府上张灯结彩,宾客如云。如初跟在父亲身后,机械地向各位夫人小姐行礼问好,心思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今天她失约了,裴明远会不会以为他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这位就是阮小姐吧?果然如传言般标致。"李夫人拉着如初的手上下打量,如初强忍着抽回手的冲动,勉强微笑。
诗会开始后,各位公子小姐轮流上前吟诗作对。如初心不在焉,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
如初猛地抬头,只见裴明远一袭靛青色长衫,站在厅中央吟诗。他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目光扫过来,与如初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如初看到裴明远眼中闪过震惊、困惑,继而变成恍然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的心砰砰直跳,下意识想躲,却无处可逃。
裴明远很快恢复常态,从容地吟完诗句,赢得满堂喝彩。他退回座位,目光却不时飘向如初这边。
如初坐立不安,手中的团扇都快被她捏断了。诗会一结束,她就借口头疼溜到了后花园。
月光如水,洒在花园的小径上。如初长舒一口气,摘下沉重的步摇揉着太阳穴。
"阮...小姐?"
如初浑身一僵,缓缓转身。裴明远站在三步之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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