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如初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在妆台前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把青柳折腾得手忙脚乱。
"小姐,这支珠花已经试了三次了。"青柳举着铜镜,无奈地看着自家小姐又一次拆下发髻。
如初咬着下唇:"太艳了...会不会显得轻浮?"
青柳偷笑:"小姐何时在意过这些?莫不是为了昨日那位裴公子?"
如初耳根一热,作势要打:"胡说什么!"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最终她选了一支简单的白玉簪,换上淡青色的襦裙,既不过分招摇,又不失少女的灵动。临出门前,她又对着铜镜转了三圈,确认无误后才匆匆赶往茶楼。
裴明远已在老位置等候。今日他穿着一袭竹青色长衫,发髻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正专注地翻阅一本医书。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温润的轮廓。
如初在楼梯口顿住脚步,心跳忽然加速。昨日雨中相见的情景浮现在脑海,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发梢——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雨水的凉意。
"阮小姐?"裴明远似有所感,抬头看见如初,立刻起身相迎。
如初缓步走近,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裴公子久等了。"
裴明远回礼,眼中含着笑意:"阮小姐今日...很美。"
简单的三个字让如初脸颊发烫。她低头入座,掩饰自己的慌乱:"昨日淋了雨,公子没有着凉吧?"
"多亏阮小姐前日开的药方,我的头痛已经好了大半。"裴明远为她斟茶,"倒是小姐冒雨回家,可有不适?"
两人寒暄几句,气氛渐渐自然起来。如初发现,即使以真实身份相见,裴明远对她的态度也并无二致——依然是那种真诚中带着欣赏的目光,依然是认真倾听她每一句话的专注神情。
"其实我一直想问,"裴明远忽然道,"阮小姐为何对医药如此痴迷?"
如初捧着茶杯,眼神飘向窗外:"我娘亲走得早,是爹爹一手把我带大。他常年在药行奔波,我就跟着他在药堆里打滚。七岁那年,家中老仆高热不退,城里大夫都束手无策,是我翻遍药书找出了方子..."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自那以后,我就发誓要学遍天下医药,不让这样的遗憾再发生。"
裴明远静静听完,轻声道:"阮小姐有仁心,更有天赋。家父常说,医者最难得的不是技艺,而是这份济世之心。"
如初抬眼看他:"裴公子将来也要入太医院吗?"
"不,"裴明远摇头,"我志在科举。医药虽好,终究只能救一人;为官清正,方能造福一方。"
他说这话时眼神坚定,如初仿佛看到了一个不同于往日温润形象的裴明远——胸怀壮志,意气风发。
"那我祝公子金榜题名。"如初真心实意地说。
两人相视一笑,茶香氤氲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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