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暗起

时光如流水，转眼间夏去秋来。这几个月里，如初和裴明远几乎踏遍了京城所有能谈诗论药的地方——从茶楼酒肆到寺庙园林，从书坊画舫到药圃花市。有时如初仍会扮作男装，与裴明远策马郊游；更多时候，她以真面目相见，两人吟诗作对，畅谈古今。

这日，如初正在闺房中研读一本新得的医书，青柳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不好了！裴公子被官府带走了！"

如初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怎么回事？"

"说是牵涉科举舞弊案！"青柳急得直跺脚，"现在满城都在传，这次秋闱有人泄题，裴公子被指认收了贿赂！"

如初脸色煞白。科举舞弊乃大罪，轻则流放，重则杀头。她猛地站起身："备马车，我要去衙门！"

"小姐不可啊！"青柳拦住她，"老爷知道了会气死的！再说裴公子若真犯了事..."

"他不会！"如初斩钉截铁，"裴明远为人清正，绝不会做这种事！"

不顾青柳阻拦，如初换上素色衣裙，匆匆赶往刑部衙门。衙门外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如初挤到最前面，正看见几名差役押着裴明远从里面走出来。

三个月不见，裴明远憔悴了许多，但脊背依然挺直。他的双手被铁链锁住，月白长衫上沾着污渍，却掩不住那一身清贵之气。

"裴明远！"如初忍不住喊出声。

裴明远抬头，在人群中看到如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担忧。他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靠近。

"这位公子据说是太医院裴院判的独子，收了五百两银子泄题给同乡。"旁边有人议论。

"看着一表人才，怎会做这等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如初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不信，一个字也不信！

当晚，如初跪在父亲面前："爹爹，您与刑部侍郎有交情，求您帮帮裴公子！"

阮老爷沉着脸："糊涂！科举舞弊案你也敢掺和？那裴明远若真清白，自有官府明断；若真有罪，你这不是把阮家往火坑里推吗？"

"女儿愿以性命担保，裴公子绝非舞弊之人！"如初抬头，眼中含泪，"爹爹教导女儿识药如识人，女儿虽愚钝，却看得出裴公子光风霁月的品性！"

阮老爷长叹一声："你对他...?"

如初没有回答，但泛红的脸颊和坚定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阮老爷沉默良久，终于松口："罢了，我明日去打听打听。但你要答应我，在事情水落石出前，不得轻举妄动！"

如初连连点头，心中却已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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