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首歌呀。”
安新策撑着杏仁眼抬眸看着姐姐,与她印象中的弟弟形象无差别。他从背后抱紧安月明,蹭蹭头侧碎发,嘟囔道。
“我记得你喜欢这个组合有个叫“林允儿”的漂亮姐姐。”
安月明闻言像是遇到知音般欣喜若狂,连忙点头迎合着。有点意外安新策居然能记得自己喜欢哪个爱豆,不过仔细想基本在家他做所有事都是围绕着自己展开。
说不开心,那肯定是假的。
她又想起安新策答应自己多给几次去学校的机会,有些担忧的表示这样做对弟弟是不是太差劲,家里真的挺无聊的。
“还好吧,我虽然不喜欢等待的,但如果是你,我觉得还算有盼头。”安新策郑重严肃的神情,令她微微愣神。好像时间过得飞速,她的弟弟已经知道怎么做承诺,说些大人才会说的话。
安月明笑意盎然,回应他的蹭蹭,肌肤间的摩擦的阵阵暖流贴合着,她淡淡的笑道。“小新,你是个乖孩子。”
安新策与她对视,慵懒的耷拉着睫毛,回复道。
“那我会有奖励吗?”
对于这个问题,安月明想贼贼的直接回复奖励就是去看比赛。考虑到安新策这小子最近开始养成睚眦必报的坏习惯,思来想去还是淡淡的微笑道。
“如果获奖了,带你去玩好吗。”
安月明一时半会想不到能让自己弟弟感兴趣的事情,于她而言孩子最大的诱惑力估计就是出去玩了吧,好吧其实是安月明特别想出去玩。
“好呀。”
安新策眯起眼眸似笑非笑的盯着安月明,八成也是猜到。只是他的姐姐不知道的是,不管去哪还是身在何处,只要是有安月明陪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
陪着安月明练歌,做赛服的时间,安新策时常睡不饱觉。在这段时间里偶尔会有睡午觉的时候,而明天是要参加比赛的晚会。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打算睡会午觉。
“小新,我来帮你剪头发好吗。”
安月明跪坐在床头,指腹捻了捻弟弟有些长的小卷毛,她觉得手感还不错。
盯着他的侧脸,安月明不觉得有太多的变化,反而是越看越可爱了。
她从来都不觉得弟弟的存在就是自己的替代品,一个去学校扮演自己的角色,她觉得安新策是独立的个体,虽然被短暂的束缚在这个痛苦麻木的家,也相信迟早有一天他能摆脱这一切,简单幸福的活下去。
“你不喜欢吗?”
安新策眸色流转,眼似清泉,迅速的抓住安月明的手。对于姐姐打扰自己睡午觉的这件事并不觉烦躁,就是她的黑发洒在自己脸颊旁,嗯有点痒痒的。
“不是不喜欢。”安月明莫名觉得难为情,不清楚是被弟弟发现自己在摸他头发,还是因为安新策一针见血的问题。
“额,当然了,现在天气有点凉,长一点的头发还能暖脖子。”声音慢慢变小,话题越补越漏,也有些尴尬。
几秒后,安月明像是想明白些什么,平静的看着弟弟,缓缓道。
“小新,你的头发是你自己的,你有权利决定是留长还是剪短,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问你要不要剪短而已,你不必在意我的看法。”
安月明不喜欢被绑架似的问题,对于弟弟头发这件事,她以前确实有真心夸过长一些的卷毛可爱,主要是还是摸起来舒服。但随着年纪的增长,她逐渐意识到,不可能安新策什么事都得经过她同意,由她盖章。
安新策有权利决定自己身上的所有事情,只要是不危及他人和自己生命,安月明认为都是正确的教育。
“那就剪短吧。”
安新策坐起身,端视着安月明,从她的细微表情变化里找值得探讨的信息。虽然对她多多考虑自己的说法并无明显反感,但安新策还是会觉得姐姐在撇开自己。
这种阴暗又违背正常人思维逻辑的结论,要怎么和安月明解释呢。
安新策时常觉得自己不像是安月明的弟弟,更准确来说,他能理解自己姐姐的想法,而姐姐却很难理解自己。就像是对井捞月的猴子,安月明恐怕一辈子都不能明白与安新策对话里的潜台词。
他把自己看成一个物品,是取悦姐姐的道具。需要姐姐悉心照顾齿轮才能继续运作,他的存在就是拱姐姐开心快乐的证明。
安月明当然不想知道自己的弟弟真实想法,她这个笨蛋姐姐只知道考虑得奖了去哪玩!
对着镜子,安新策坐稳在椅子上。
由于家里条件有限,安月明只得学着她观察理发店里的设备那样,拿着毛巾裹在弟弟脖颈后方围成一圈。
她没有多大的自信给弟弟一定剪成完美的发型,尽管从小到大安新策的头发都是她剪的。
现在吧,小屁孩到了青春期都会在意自己的形象管理。她其实有点害怕要是手残剪砸了,安新策会不会崩溃。
那到时候再骗他说是当下最流行酷哥的发型吧。
安新策像是杂玩店里的小玩具,顺从的给姐姐移动头颅。俩姐弟心有灵犀似的,有时候安月明不用开口说,他都知道接下来要作何动作。
现在都不用靠泪痣分辨他俩,以普通情况下,俩姐弟搁一块站着已经是能从气质上大约看出。
安新策沉默不语的时刻,稳得像安月明在学校上课,无聊瘾犯了,借班上女同学言情小说里的高冷男神,什么刀削般的下颚啊,锐利如锋的眼神啊,精致高耸的鼻梁啊,好像在她弟弟身上都能隐约看到。
给人感觉还更加贵气些。
安月明始终不觉得安新策能一辈子被裹挟在这个腐烂潮湿的家,她弟弟天生就像是自由的鸟儿,羽毛是彩色的,与同龄人拉出一大截的反差感。
没准再大些像她看的豪门总裁文,被挖掘到娱乐圈当明星给家里挣点钱也好。不过以安月明对他的了解程度,估计会有点难搞,她弟弟不咋喜欢人多的地方。
能答应去看她比赛已经很够意思,让他进军娱乐圈更像是安月明疑似拼好饭吃多了中毒的迹象。(bushi)
而且安月明也会觉得这样做可惜。没准一年到头只能见自己的弟弟几面吧,本身家里面已经没几个能熟络感情的亲人,她不敢过多揣测要是只有自己该有多煎熬。
不过现在想这些似乎都是天方夜谭,安月明拿起安新策脖颈后方的毛巾,拍拍他肩膀四周的细碎毛发,瞟了几眼镜面,在心里感慨手艺还算拿得出手,至少没给自己弟弟剪成锅盖头。
“还行吗,能接受吗。”
安月明克制着语调,会担心弟弟的看法在很早之前就有了。感觉安新策偶尔娇娇的,比他姐还像个小公主,没人的时候安静诡异,有他姐在身边,走路膝盖磕到椅子都能哇哇叫着喊姐姐。
小东西还有两副面孔。
“嗯,挺好的。”
安新策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太大的情绪。头发确实短了,感觉脖颈还有些陌生的凉凉感觉。他声音闷闷的继续道。
“以后你还会摸我头吗。”
耷拉着小脑袋,让人瞧不出眼神。即便是这样安月明也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弟弟情绪的低落,估计是觉得还不适应吧。
安月明摸摸安新策的脑门,顺着头顶的已经不太卷的头发来回折腾,笑得明媚。
“当然会啊,别难过嗷,你看起来很帅的。”
“真的吗。”安新策瞟了眼姐姐又收回。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安月明在学校图书馆里当过一段时间的管理员,期间了解过不再她认知里的词汇。
她觉得她弟偶尔流露的神情像狐狸媚子。要是装纯情瞪大眼眶自然是可爱,惹人喜欢的,要是没装住稍微眯一下就很像狐狸的眼睛。尤其是展示小表情的时候,安月明没忍住移开视线,捂嘴嗤笑出声。
这怎么可能嘛,安新策怎么可能装呢。一定是弟弟担心自己不被姐姐喜欢的小伎俩罢了。
她温柔的捧住安新策的脸颊,一字一句像是誓言般认真道。
“肯定是真的呀,小新。”这世上没有多少东西是真的,但安月明能肯定以及百分百的确定,她对自己弟弟的爱绝对是真的。
安新策真可爱呢,指尖稍微用点力就把他的脸颊肉捏成一团,原来平常看着薄的脸还能造成这样的景象。
安月明捏了捏安新策的鼻头,眼神宠溺道。“再练会歌,就准备去做晚饭了。”
“好啊,玩弄我过后就要丢弃我了是吧?”安新策佯装气嘟嘟的模样,没多大恶意的瞪着姐姐。直接被安月明一巴掌拍脑袋。
“小新你不要乱用词汇哦。”她给整气笑了。
很少生气的人,一旦散发怒意绝对是有威慑力的。像安月明这种习惯性伪装自己的孩子,不管是开心还是生气,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待人和善是修养,要是被人惹到了也是笑着说最狠的话,又或者是扯着和善的微笑动手揍人?
安新策出门在外再装,回到家也怕姐姐生气。倒不是怕被揍,是怕安月明发起火来和寻常无异,她不会大发雷霆砸东西,而是像无数个日常,还是会做好美味餐食,玩笑似的和安新策聊聊天,唠唠家常。
但等到安新策放松警惕的时刻,再狠咬一口,让他深刻记得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具体是哪件事,他的姐姐安月明生气了。
比起这么折磨他,他更希望安月明把自己揍一顿就完事,要是只是这样就好了。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么说了。”
安新策立马乖乖滑跪认怂,灾难始终慢他一步。
“好的哦,小新。”
前一秒还沉重的脸恢复和颜悦色,安月明揉揉弟弟的头发,浅笑道。
“真是个乖孩子,要一直乖乖的哦。”
......
是夜,姐弟俩躺在床上。身后的安新策早已熟睡,只有安月明还在辗转难眠。
她有些担心明天的比赛。
窸窸窣窣的声音像厨房角落里的老鼠,她蛄蛹来蛄蛹去,本意是不想吵醒安新策。
毕竟中午已经弄醒过一次,但不知为何,现在的她还是缓解不了紧张焦虑的心情,幅度大的肢体动作也停不下来,偶尔会无意识的咬着大拇指指甲,“啧啧啧”的声响还是引得安新策不太痛快的眯眼。
“好了,别担心了,赶紧睡吧。”
安新策懒得仔细询问姐姐的具体,揽过她的肩膀,安月明就这样钻进弟弟的胸膛里。
听着弟弟平稳的心跳频率,安月明慢慢冷静下来,紧皱的眉梢舒缓,闻着他身上的馨香,顿觉困意,闭眼的前一秒小声嘟囔道。
“晚安,小新。”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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