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瓶冰水很有作用,但只是阶段性的。
我依旧迷迷糊糊,点头如捣蒜,再大的风也抽不醒我,又靠着特尔睡着了,不知道这中途我有没有再掉下去,反正是没醒。
再一睁眼,我惊讶的发现我不在摩托车上,不在中证局,甚至不在自己家的床上,眼前赫然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揉了揉眼睛,手背突然传来刺痛,嘶,竟然输着液,这是在医院啊,迟钝的嗅觉现在才接受到浓烈的消毒水味。
"醒了?中证局首席睡美人?"
特尔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什么?"
我咳嗽了几下,嗓子里仿佛有沙砾翻滚。
"……神经病,我就睡了一觉你把我送到医院来干什么?"
说完便试图直起身子来,结果被他按住脑门,一头栽倒在柔软的枕头上。
"哟,不懂感恩,你还以为自己睡着了呢?你那是晕倒了,跟猝死了似的,叫都叫不醒,结果血糖还没有尸体高,输完液就回家。"
特尔气势汹汹,好像谁偷了他摩托车钥匙一样,又要爆发,索性就没再吭声。
时间总是这样,趁我不注意时偷偷溜走,趁我注意时静静陪伴。
过了大概半小时,一位年长的医生过来帮我拆针。
"娃娃呀,要记得吃饭呐。"
他微微皱眉,脸上泛起时间的堆积。
"麻烦了,先生。"我有些不好意思。
出了医院已经近黄昏,我走得很快,率先到达摩托车旁,并且坐到了驾驶位上。
"我现在很好,回中证局。"
特尔挑眉。
"有钥匙吗?你就坐那。"
就等他这句话呢,我从兜里掏出了一串带着五颜六色挂件的钥匙来,得意的摇来摇去,那明显属于特尔西斯。
"我靠,你个小偷!"他一脸惊讶,开始摸索身上所有的口袋。
"某人在按我脑门的时候,口袋里闪闪发光。"
强忍笑意,快憋炸了。
"算你狠。"他很不乐意的坐在了后排。
最后还是如愿以偿回到了中证局,不过特尔的手一路上非常不老实,疑似在报复。
……
"各位,失踪案有关键性的进展,执行者正在打捞证物,请各组相关技术人员做好对接工作,检查报告出来及时汇报,最近都辛苦了。"
简单开了个小会,顺便找卡萨罗询问监控礼品店和金壳的情况,结果他却先一步匆匆忙忙的过来找我
"哈……哈……组长,开会会之前刚得知,礼品店突然关门了!拉上了卷帘门!"
什么?这个节骨眼?现在还没有理由突袭,天哪。
"继续盯着,一定不要放过细节。"
我嘱咐卡萨罗。
必须得再查,但现在先看监控,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珂兰锦女士的去向。
"给你调出来了,这是从小吃街那晚一直到公厕那天之间,所有关于珂兰锦的监控内容。"
"你还越来越熟练上了?"
"当然,我学习能力本来就很强,但这都是你自己整理的,我只是把它拿出来。"
"那还真是谢谢你辛苦把它拿出来啊。"
"少阴阳怪气,我看一部分你看一部分,早看完早回家。"
我点了点头。
数量庞大啊,珂兰锦女士在这几天去过集市、公园、菜市场等等地方,都是具有透明的地点,完全看不出哪里可以藏匿啊。但当看到她从商场里出来,手里还拿着牛奶时,我忍不住颤栗了一下,机器人母亲的爱还算真实的爱吗?
"小乐,快看这段!"
好在特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过头去看他所指的那段内容。
瞬间周身的空气降至零点,我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是珂兰锦女士去礼品店的监控录像。
哈,又是你,我怎么能忘了你呢?,这是珂兰锦女士第二次去的时候吧,现在唯一可以怀疑的地点就是礼品店了,现在它却异常关门了,没有一点解释。
"阴魂不散啊。"我快崩溃了,两头都有问题。说罢,我便起身去找卡萨罗调取礼品店内部的监控录像,留特尔一个人继续看。
卡萨罗见了我跟见了鬼一样,可能是我脸色太差了吧。
"是,是要找监控吗?"
"嗯,4月28号礼品店。"
他迅速的翻找U盘,拿出了一个贴着白色标签的递给我。
"这是礼品店内部4月监控录像的合集,28号在第一页第三列倒数第二个。"
"辛苦了。"
回到办公室发现特尔还在盯着电脑看。
"咱们是不是得再查查这个商场?我看你的合集里没有这个商场内部的监控。"
嗯?
"只是没有商场内部的录像?难道我的电脑里有礼品店内部的录像吗?"
听到这句话,特尔突然把头抬起来看向我。
"对哦,是没有,我表达有误。"
刚抬起来的眉毛又掉下来了,这个商场我去看过,一般不适合藏匿,我走过去拍了他一把,把U盘扔到桌子上。
"第一页第三列倒数第二个。"
特尔把U盘插进电脑里。
"你整理的这么齐?"
"不是我,是卡萨罗。"
"厉害呀这小子,师出你门下?"
"闭嘴,他本来就很细心,比你好多了,快看监控。"
他撇撇嘴,点开了那天的录像。
我们把珂兰锦女士当天在礼品店里的录像内容看了一遍,没有丝毫头绪。
"这不就是普通的购物吗?咱们是不是对礼品店看的太重了。"特尔又回放了好几遍。
有点不对劲,我们的关注点一直在珂兰锦女士身上,很容易忽视周围的变化。
在特尔滑动进度条的过程中,我突然注意到右上角路口那有一个人,那人手里的手机在一秒内突然从左手变到了右手上,没有一点交换的动作……
我的眉头拧了起来。
"十二分三十八秒,右上角,再看。"
"……这人。"
我们又把这段反复观看,"珂兰锦女士"没有丝毫变化,一直在观看礼品展柜,像是在思考买什么,但周围的人还是出卖了她。
这段监控录像被剪辑过,珂兰锦就是在这里被转移的,在这之后就光剩一副机器躯壳了。
好好好,嫌疑像个回旋镖又打了回来,怎么两家都有问题,合谋?金壳集团提供机器,礼品店提供藏身之处?他们要干什么?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盖天下之事,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啊。
我和特尔对视了一眼,立刻开始查其他受害者去过礼品店消费的次数,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至少两次,天……难道他们全都被囚禁在礼品店吗?还是已经遭遇不测……
之后我们又查了所有受害人第二次去礼品店时的监控画面,果不其然,虽然有的衔接完美,但个别的还是被周围的环境变化出卖了,像珂兰锦女士这段一样,周围的人或物像变了个戏法。
我脑子里一团乱,特尔张开的嘴就没有合上,要被绕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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