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慢悠悠的转醒。
疼,好疼啊,左侧太阳穴上方好像磕到了什么地方,鼓膜跳动耳鸣四起,很嘈杂,像是有五十个特尔同时说话。
应该是在地板上躺的有些久了,我的身体无意识蜷缩着,现在浑身冰冷,凉意透过皮肤直击心脏。
我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爬起来,像是有胶水粘连,肌肉无力,就在我鼓起劲再次尝试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液体流了下来,遮盖视线,使我不得不紧紧眯起眼睛。
伸手一擦,刺目猩红,黏腻温热。
额头磕破了。
天,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实在起不来,干脆就躺回地上缓一会好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我恢复了一点力气,努力从地板上起来,蹲在地上调整呼吸,此时额头流下的血液早就干了,我擦了擦眼睛,血渣被抹开,划得生疼,就连头发上也有干透的血。
站起来后用办公室的医疗箱简单处理了一下那条两厘米左右的伤口,拿额前的头发遮盖,刚刚好,没有破相,就是脸色有点白,不过没关系,只要不流血就行。
浪费的时间有点长了,我抬头看了看时间。
"18:03"
我去?都这个点了,我在地上足足躺了四个小时?
不敢想象这几个小时要是没晕过去能干多少事,但好在没人发现我把送到医院去,那肯定会被扣留好几天……
稍微整理了一下资料和思绪,我接着去找卡萨罗说明了我的想法,让他去找技术人员、市场研究人员、行业分析师或者采购人员去检查那些礼品店的机器在哪里生产的,以防万一,现在要的是确认。
……
"21:27"
我从中证局里出来,看到了门口特尔靠坐在摩托车上,阖眼,远看像高速路上的假人模型,于是我静悄悄的走到他面前,想给他个脑瓜崩,可就在我伸手时,特尔一下子睁开了眼,攥住我的手腕,露出一丝得逞的邪笑。
"等你上当呢。"
好好好,我是小丑。
正当我张口想再说点什么,特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转而拧起眉头,一把抓住我后脑的头发往下拉,迫使我抬起头。
"呃!干什么?"
"哟,我还想问你,不到一天不见,对自己挺好啊,还挑染?"
特尔用手拨开我额前的头发,使劲按在了那条伤口上。
我立刻痛得闷声一声,双手使劲抓住他的胳膊挣脱了出来。
"你疯了?!"
伤口再次开裂,温热的血液顺着皮肤流淌,一直延伸到我的脖颈处。
我们两个对视了很久,重重的呼吸。
特尔先有动作,他轻哼一声,强硬地拽着我向中证局走去。
"神经病,你到底要搞什么?!"我怒斥道。
他没有理会我的呼喊,我也没办法逃离,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特尔一脚踹开门,重新进入了中证局。
顿时,所有加班人员的目光都锁定在我们身上,有些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但不用想,我现在肯定是最狼狈的。
"你们中证局第六组组长佰乐先生又自残了,叫人来看看。"
"你他妈胡说什——"
特尔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拉着我就往里走,像押送犯人一样,他根本就不知道医务室在哪!
卡萨罗见状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去叫值班医生,特尔就跟着他走。
靠,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值班医生一边处理一边细细的询问我伤口的来源。
我又喜提一针。
"伤口深而窄,容易形成缺氧环境,有利于破伤风杆菌生长繁殖,下次记得及时来打破伤风,佰乐先生。"
"谢谢,麻烦了。"
干完这些事出来已经快十点了,明明受伤的是我,结果特尔还别扭了一路,我不得不跟他解释我不是旧疾爆发要死了,我只是摔了一跤。
唉。
这几天应该是我从业以来最忙碌的一次。
……
第二天来上班,我发现中证局中有股莫名的热流涌动,所有人都匆匆忙忙,上到局长下到清洁工人。
不过我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无数张检测报告铺天盖地的向我奔来,把我淹没。
这件事比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那些藏在机器里的十一具尸体,其中六组尸体的DNA与失踪案受害者家属的DNA高度相似,基本可以确认了,但还是必须传唤家属来认领遗体,现场的哭喊叫骂让我恍惚间来到了世界末日,只有普诺尔德一个人沉默着,浑身痉挛,眼眶红肿却不曾流淌一滴眼泪,或许早就流干了吧。
剩下的五具尸体的DNA数据并没有在全国数据库里匹配到,应该是普通人,不过失踪时间长,也没有接到相关报案,目前无法确认身份,难道是外地务工人员?流浪者之类的?
……会不会是礼品店员工?
布里卡佩失踪的同时,礼品店的员工也不翼而飞了。
嘶,不对。
已经传唤过礼品店员工家属来做DNA检测了啊,匹配率极低,完全不是,那这些店员都去哪里了?也是知情者?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我在那厚厚的卷宗里找到了礼品店员工的资料,总共只有四人,两女两男,两位女性的名字是内丽和旺妲,两位男性的名字是潘西和斯特喀,应该是两人一组轮班。
之后我又仔细的查了他们的背景,确实是普通人没错,所有信息都没问题,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那他们到底去哪了,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砰"
特尔找了过来。
"卡萨罗让我帮忙传句话。"
他走过来坐到我旁边。
"技术人员、市场研究人员、行业分析什么的都没有检测出那些礼品店机器从哪里生产的,技术呀外壳呀都没弄出来,妥妥的高科技三无产品。"
啊?
我以为礼品店的机器被查到是金壳制造的已板上钉钉的事,一直再等的是下水道里的铁皮,结果这竟然没有生产厂家。
那是不是就证明这批机器是专门定制出来的吗?
有问题。
除了礼品店以外,现在几乎一切都指向金壳,全都是间接证据,却没有直接证据。
我们是关注到了礼品店异常的交易数量才查的金壳的,但说不准一开始就错了呢?不不不,不对,我们开始也查了其他的公司,都没有如此巨大的交易量,而且那时只有金壳的完械装械被拉到了台面上,也只有他能有这么大的财力生产,其他模仿者只模仿的是名称或外形,而且都是小型企业,必定怀疑金壳啊,再说还有珂兰锦女士的那个订单存疑……
等等,越抹越黑了。
查不到生产厂家……不就恰恰是金壳涉案的铁证吗?种种迹象都瞄准他,只有掌握尖端技术的企业,才能如此彻底地抹除生产痕迹,现在想来,那次爆炸事故也是有问题的,不像意外。
像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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