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照出你我

揣着明白装糊涂，才是最好的防护。

　　我现在寄希望于下水道的铁皮……

　　这几天监控仍在继续，金壳却一直没有动静，依旧有员工上下班，正常的过分，找不到丝毫破绽，真是的，挑衅一样。

　　整个案件进入了瓶颈期，我竟不知从何突破，特尔也很少来中证局了，礼品店那些机器残骸和遗体够执行者们忙活好一阵子。

　　于是我开始重新复盘案件的所有细节，看看能不能找到被忽视掉的地方。

　　从第一起案子到第六起，最初的侦察方向是礼品店，再到发现被机器替换真人的事实，调查重点从礼品店转到金壳，并在下水道里印证了机器消失的想法，正当所有矛头都对准金壳的时候，就被礼品店诡异的邀请打断了——那一场惨案，而后重点又回到了礼品店……

　　这不是在为金壳打掩护吗？

　　难道金壳里有更大的阴谋急需礼品店暴露来遮掩？我不寒而栗。

　　这么大的公司，不会也要像失踪案一样"人间蒸发"吧。

　　可现在无法拿到对金壳的搜捕令，没有一点直接证据，我已经申请三次了，每次都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而驳回……

　　等等。

　　礼品店店员的消失，会不会也是被机器替换？不过这说不通啊，他们店关门前都要留在店里整理店内货物，这时不接待客人，等整理完货物那些店员才会拉下卷帘门下班。

　　礼品店彻底关门那次，没有一个人出来……到底去哪了？

　　我立刻让特尔打电话。

　　"叫你们执行者再次勘察礼品店，找地下室或者暗门，我觉得那些店员没有离开。"

　　"欸，我们也这么觉得，想找到那些失踪人口曾经被藏的地方，可我们第一次勘察的时候就仔仔细细的搜了个遍，一无所获。"

　　"你们搜的时候……有没有看过礼品展示柜后面？"

　　"没，因为那个柜子是固定的，挪不动。"

　　特尔低着头摸了摸下巴。

　　"……带我再去一次。"

　　"什么？你还要去？这次执行局高层下令，除了负责本案的执行者之外，其他人一概不许入内。"

　　"谁说的？就连负责本案的中证人也不行吗？"

　　"……我顶头上司说的，按理来说也不行。"

　　好气啊，这不是点名道姓针对我吗？除了我还有谁会主动去案发现场？？

　　"不过你认为我会遵守这种规矩吗？"

　　我一愣，挑起单边眉毛盯着他看。

　　"就今晚带你去。"

　　不愧是特尔西斯啊。

　　"好。"我听见我这样回答道。

　　……

　　夜晚如约而至。

　　特尔还是准备驾驶他的摩托车前往。

　　"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走？"

　　我坐在后坐疑惑的拍了拍他，特尔好像正在低头整理着什么。

　　"马上马上，有个东西卡住了，我把它拿出来……"

　　不对，这小子肯定没干好事，正当我想下车好好看看到底什么东西卡住的时候。

　　只见特尔两只手突然向后伸，一下子搂住了我的腰。

　　！

　　"什——"

　　他手里有什么东西展开了，一直拉到他面前。

　　"咔嗒"

　　"喂！"

　　我这才看清，伸手使劲拽了拽，那是一条带子，很结实，把我和特尔扣在一起。

　　"哈哈，当然是安全带啊。"

　　"神经病，你管这叫安全带？？扣在一起算哪门子安全？"

　　"当然安全啦，我相信我的核心力量，这是为了押送某位喜欢跳车的天才。"

　　特尔仰起头。

　　即使没看到他的脸，但我依旧能脑补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臭小子，你才喜欢跳车。

　　"安全了就快走……"

　　我咬牙切齿，狠狠地拍了他的头。

　　……

　　到达礼品店附近，我们步行过去，虽然夜深人静，但如眼球一般的路灯却一个接着一个后退，让我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到了。"特尔出声提醒。

　　我们两个做好防护措施，拉开警戒线走了进去。

　　在手电筒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曾经存放无数礼物的房间。

　　展示柜上的头颅已经被处理，但中间原来放有头颅的柜子上仍然残留着黑色不明物体和干涸的血迹，就连镜子上也蹭到了，令我犯恶心。

　　"就是这，你想看什么？或者，想确认什么？"

　　我没有理特尔的这句话，反而拿出一支签字笔点镜子，我从卡萨罗那顺过来的。

　　"喂……"

　　特尔立刻发出一阵短促的低喊，并抓住了我的手。

　　"松手，我正在确认。"

　　他一脸不悦但还是松开了。

　　将签字笔抵在镜子表面，观察签字笔和镜子中签字笔笔影像之间的距离。如果有明显的间隙，就是单面镜；如果签字笔和影像看起来几乎是接触在一起，没有间隙，则可能是双面镜。

　　这是因为单面镜的反射层在玻璃的后面，而双面镜的反射层在玻璃的中间，所以笔与反射像的距离不同。

　　连着点了很多镜子，直到点到那些曾经装过头颅的镜子时，我停了一下，又继续点其他布满污渍的镜子。

　　不错，没跑了。

　　我的心里同时一凉。

　　中间这几个镜子，是双面镜。

　　我将这一想法告诉了特尔，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嘴角下沉。

　　"我靠，怪不得挪不动，原来直接在墙上开洞。"

　　我缓和了一下激烈跳动的心脏，重新组织语言。

　　"……现在就叫你们专业人士，把这几面镜子拿下来。"

　　这是重大发现，必须汇报。

　　"好！"

　　特尔立刻跑了出去打电话，我一个人站在这片镜子面前，抿了抿嘴。

　　虽然确认了这一事实，但还是背后发凉，毛骨悚然，我们原来购物、调查、搜查、收拾遗体……都可能被镜子后面的人注视着，无数双"完美"消失的眼睛。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

　　过了几分钟，很多亮着双色车灯的专车赶来了现场，下来一大堆执行者。

　　特尔忙前忙后，左右开弓，不断的给他的组员讲明情况，随后那几个人露出很惊讶的表情，眼眶睁大，嘴边微张，马上跑进了礼品店。

　　不过赶来的执行者中，有一位我没有料到的人——特尔西斯的顶头上司基里柯。

　　以前每次特尔帮我调查的时候，这个基里柯都能准确的知道特尔违反了《执行者手册》里的哪一条规则，并且让他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但每次都是我在写……他应该很早就发现了。

　　基里柯一下车就开始骂特尔，骂着骂着眼神转移到我身上，也连着我一起骂了，骂中虽然夹杂着些许夸奖，不过仅限于些许。

　　"……佰乐啊，有这种情况下次能不能提前说明？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给中证局交代……还有你特尔西斯……"

　　可惜双耳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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