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不脸色骤变,唯独简不知一脸淡然。他从容不迫地走到船家面前,唇角微扬,笑意中透着深不可测的笃定:“已经来不及了。若是半个时辰之前,你或许还能取我们性命,但此刻,命运的天平已然倾斜——你只能听我的。”
“你真把我当船家了吗,可别忘了,升仙子可是死在我手里。”
“你现在一直在冒虚汗,你不觉得你的内力正在慢慢消散吗?”
简不知话刚落音,船家霎时间脸色煞白,试着运功发力,却发觉真的如简不知所说的,周身变得酥软无力,完全使不出来内功,船家用力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惊恐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郝云也试着掌心发力,却发现亦是如此,“我的内力好像也消散了。”
老婆婆紧接着也试了一下,发现她也是一样的状况。
简不知面色自若道:“很正常,因为我往酒里加了初入江湖散,半个时辰了,药劲也该上来了。现在我们都一样,都是初入江湖的小白丁,想打架,那咱们就看看谁的人多吧。”
船家手里拽着铁链,指着简不知怒喝道:“你真卑鄙啊你!”
简不知轻笑道:“没办法,行走江湖,不拘小节比较好。”
船家默然片刻后,忽地长叹一口气,“也好,杀了十几年人,我也杀够了,早就在等这一天了。”
简不知上前两步,走到船家身前,“傀儡李是你师父,他脖子上的伤是致命伤,出自你的手笔,即便是干尸,我也认得出来。你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师父?”
“我是奉命所杀。”
“奉命?谁的命?”
“傀儡李自己,他命令我杀了他。”
“傀儡李自己?”简不知惊诧不已,不光是他,其余人亦是觉得不敢相信。
船家缓缓放下手中的铁链,叹息道:“我师父一辈子给很多大陵墓造过机关,也赚得了不少财富,可是他对财富和陵墓不感兴趣,他是希望他的手艺在以后能有用武之地,他是一个单纯的匠人。我是最后一个入门的弟子,跟他学的时间其实很短。十五年前,江湖上有很多人开始盗墓,甚至有些名门正派为了门派的兴旺,也开始干起了盗墓的勾当。很快这些人就把主意打在了我师父的身上,因为师父知道这些陵墓的机关和位置,他们就想从他身上得到这些消息,可是师父没有透露任何秘密。我开始以为,他们只是个别盗墓贼的盟会,后来才知道,这些人势力之强大,已经渗透到各大帮会,很多江湖名流都是他们的同党。与世无争的师父到处逃亡,可还是没有逃过他们的魔掌。他的徒弟全部背叛了他,他被囚禁在一处地方,受尽了折磨,但是他始终没有讲出任何秘密。”
“我入行晚,资历浅,学艺也不精,背叛他的师兄们对我没有防备,让我知道了师父被藏匿的地方,我趁夜里潜了进去,见到了师父,他已经只剩半条命,被折磨得没有人样了,浑身上下一处好的地方都没有,手脚全断了。我想背他连夜逃跑,可他不肯,只要求我亲手杀了他。后来,我带着师父的尸骨和财宝,逃到了这个岛上,从那之后,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杀了所有觊觎师父财富的人,向整个江湖替师父复仇雪恨。报仇、报仇~”说到后面,船家情绪难以自制,怒愤慨、仇恨、不甘,全都交织在一起。
船家的怒吼声回荡在整个大厅之中,飘扬至屋外,随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流到了岛上的每个角落……
简不知面色凝重,轻语道:“可这些都是你师父一生最不愿做的事,你是在毁他的名誉啊。”
“你说得对,我师父是一个很好的人。感谢你,少侠,你帮我了了一桩夙愿,我要送你一个好玩的。”话才落音,船家突然以迅雷之势将简不知拽到身前,用铁链勒住了他的脖子,其余人皆大吃一惊,纷纷欲上前,却只听船家大吼一声,“都别过来。”
赵我还和老婆婆同时上前半步,大喊一声:“放了他。”
简不知的脖子被紧紧勒住,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竭尽全力挤出一句哑声的话语:“放开我……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船家低声耳语道:“你要找的那个巧手唐,去年确实来过这里,死在了我的手里,死前他说五年前他犯了一个大错,早该死了,苟活多年,能死在我手里,是个解脱。现在该我解脱了,”船家突然间用力推开了简不知,手中的铁链砸向两米外的一处石壁,口中喊道:“我自行了结。”陡然之间,整个大厅发出轰隆一声,赵我还下意识地拉住明月,待转身想去拉简不知时,却见他已同老婆婆一齐扑倒在地。转眼间,无数支利箭如密雨般,朝着船家射了过来,船家应声倒地,身上密密麻麻的窟窿眼,血顺着地板汨汨流出,染红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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