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的后背撞在伊莎贝拉身上时,肋骨处传来的钝痛让她喉间泛起腥甜。
她在坠落中抓住对方衣袖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发间珠钗崩落,碎玉扎进鬓角也浑然未觉——直到影卫的软剑精准刺入锁链,反震力将两人托住的瞬间,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成了!"伊莎贝拉的尖叫裹着风灌进耳朵,凌昭抬头时正撞上刺目的白光。
等视力恢复,最先落入瞳孔的是烬的残魂。
他苍白的指尖穿透自己的掌心,像在确认什么,幽蓝的星火却越燃越旺,那抹鲜活的笑意让她后颈泛起凉意——这不该是将死残魂该有的生气。
"游戏结束了?不,这只是开始。"
他的尾音还在裂隙里回荡,玄霄的笑声便裹着金戈声炸响。
凌昭望着黑暗中翻涌的黑云,袖中那截锁链突然发烫。
她垂眸望去,玄霄的阵法纹路正随着她的抚摸如活物般蜷曲、消散,像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吞噬。
"影。"她抹掉嘴角血迹,影卫的帕子便及时覆上她手背。
帕子带着影卫惯有的冷香,触感却比平时更重些——他在担心。
凌昭抬眼时,正撞进影卫银瞳里翻涌的暗色,那是他动了杀心的征兆。
"需要属下先去探北境?"影的手指虚按在她后心,隔着两层衣物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凌昭望着裂隙外渐亮的天光,识海里沉睡的轮回记忆突然翻涌。
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碎片在眼前闪过:上一世她死在玄霄的毒针下时,裂隙里也有这样的白光;再上一世她被司徒渊的亲兵围杀,弥留之际耳边同样响起过金戈轰鸣。
原来从穿书那日起,所有轮回都是这局的注脚,而她,是唯一的破局人。
"不必。"她勾唇一笑,指尖轻轻划过影卫腰间的软剑,"去取暗阁那把淬毒匕首。"
影卫的银瞳微缩,转瞬又恢复成惯常的冷淡:"是。"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凌昭腕间伊莎贝拉留下的绿烟轻轻摇晃,像在提醒什么。
"源点......"凌昭低声重复女巫的警告,目光突然被一抹淡青色身影吸引。
绯烟不知何时站在断墙边,素色裙裾沾着星点血渍,却掩不住周身翻涌的魂力——她的武魂觉醒了。
哑女的手指快速比划着,眼尾的泪痣随着动作轻颤:"敌人正在集结。"
凌昭点头,目光扫过堡垒外被晨雾笼罩的山林。
影卫的声音适时响起:"此处是城外废弃堡垒,三日前司徒渊的暗卫已封锁方圆十里。"他递来一方染血的地图,指尖点在堡垒东侧:"他们在林子里埋伏了三百弩手,西侧有两队骑兵。"
"三百弩手?"凌昭指尖叩了叩地图,轮回记忆里闪过前书类似场景——那是司徒渊剿灭叛党的惯用手段,用弩手压制,骑兵冲阵,最后由玄霄的暗卫收割残兵。
她垂眸盯着地图上标注的水源点,忽然笑了:"他当这里是困兽笼,却忘了困兽也会咬断自己的腿。"
"需要属下清剿弩手?"影卫的手已经按上剑柄。
"不急。"凌昭抬手指向堡垒后方坍塌的地窖,"绯烟,去换身士兵的甲胄。"哑女立刻点头,从腰间取下伪装用的易容膏,指尖在脸上快速抹开,不过眨眼便成了个络腮胡的粗壮大汉。
她冲凌昭比了个"放心"的手势,便猫着腰钻进地窖的阴影里。
"诱敌深入。"凌昭将地图折成小团塞进袖中,"弩手要的是精准,骑兵要的是冲锋。
我们给他个'重伤的逃兵'。"她指腹摩挲着影卫刚取来的淬毒匕首,刀身映出她眼底的冷光,"等他们的阵型动了......"
"属下明白。"影卫的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这是他听到有趣计划时的标志动作。
就在这时,凌昭袖中的锁链突然剧烈震动。
她猛地攥紧锁链,阵纹里渗出一缕黑雾,隐约能听见玄霄的声音:"昭昭,你以为破了我的锁魂阵就能......"
"秘术?"凌昭瞳孔骤缩。
黑雾里浮起的血色咒文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前书里玄霄为控制皇帝研究的"心蛊",能让人变成任人操控的傀儡。
她突然想起伊莎贝拉的"小心源点",源点......难道是心蛊的引子?
"主人!"
绯烟的手语突然变得急促,她扒着断墙的指尖几乎要嵌进砖石里:敌人的号角响了,骑兵开始移动,弩手正在调整角度——他们发现了伪装的"逃兵"。
凌昭望着堡垒外被惊起的鸟群,嘴角却扬起笑意。
她将淬毒匕首插入发间,碎玉簪正好遮住刀柄:"影,去把东侧的柴堆点了。"
影卫的软剑在指尖转了个花,眨眼便消失在晨雾里。
凌昭转身走向堡垒最高处的瞭望台,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内侧绣着的血色曼陀罗——那是她特意为今天准备的标记。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她对着裂隙的方向轻声说,声音被风卷向远处。
而在堡垒外的山林里,三百支弩箭的弦已经拉满,骑兵的马蹄正踏碎晨露,一场暴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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