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中)

梅长苏闻言，神色一凛，缓缓点头：

梅长苏：盛纮最看重家族颜面，生怕别人说他攀附权贵，大姑娘嫁入伯爵府后，不可能再让别的姑娘高嫁。他要是知道你和如兰有私下往来，依他一贯作风，为了避免卷入皇室纷争，极有可能马上给如兰订亲，断了这念想。

梅长苏目光深沉，注视着萧景琰。

梅长苏：只是…陛下许个侧妃容易，正妃很难……

萧景琰：小殊，我不能让如兰成为侧室，她值得凤冠霞帔，堂堂正正站在我身侧。

萧景琰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萧景琰：我知道父皇很难答应，但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盛家不可能让如兰等我，母妃会帮我劝说的。

霓凰放下酒杯，眼里满是好奇：

霓凰郡主：说真的，以前我就好奇，靖王殿下会钟意什么样的姑娘？这位姑娘到底有啥特别的？能让你铁树开花，真想见见她。

萧景琰冷峻的眉眼忽然柔和下来，像是冰封的湖面迎来了第一缕春风：

萧景琰：如兰很普通，跟你们比，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琴棋书画不精，写个字像蚯蚓爬，但她会送迷路小孩回家，会给街边乞丐送馒头…

说着忽然轻笑出声

萧景琰：真实，勇敢，生动...是活着的。看见她，就觉得这世间还有活气。

梅长苏转动着手中酒杯，目光深邃：

梅长苏：景琰，你知道娶她，要放弃什么吗？柳家可是百年世家，文官之首。你可清楚娶一个小官女子的后果？

萧景琰：世事大梦一场，人生几度秋凉。

萧景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咽下的仿佛不只是酒。

萧景琰：十一年前梅岭那场火，早就烧明白了。这些年周旋在权谋斗争里，我见过太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也见过太多被权力扭曲的灵魂。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萧景琰直直看向梅长苏，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霓凰郡主端起酒杯，眼中闪烁着清亮的光，脸上挂着洒脱的笑：

霓凰郡主：说得好！权力富贵都是过眼云烟，一眨眼什么都没了，让我们敬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萧景琰神色动容，端起酒杯，微微仰头，目光中既有对往昔岁月的缅怀，又有对未来的期许：

萧景琰：敬逝者，也敬明天能得偿所愿，不负身边之人。

说罢，他轻抿一口酒，酒液顺着喉咙滑下。

梅长苏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梅长苏：太子成了献王，誉王也失势了，陛下对他们失望透顶，想翻身难如登天。现在只要一个机会，殿下就能更进一步。孝期已过，你的婚事很快就得提上日程。柳澄那老狐狸肯定也在等着呢，上次你的提醒怕是白费力气，毕竟一个太子妃，甚至未来的皇后，柳家几辈子才能盼来一个。

他稍作停顿，继续分析：

梅长苏：盛家地位低，皇帝瞧不上，这是个大问题。不过皇权最怕外戚势力太大。要是有个简单的亲家，说不定更合陛下心意。

萧景琰：正是这个道理。母妃也说过，父皇这些年对世家大族越来越忌惮，要是我主动求娶小官之女，反倒显得没野心。

霓凰给三人重新斟满酒，笑着说：

霓凰郡主：说起来，我们三人多久没有这样围炉夜话了？记得小时候，每到下雪天，林殊哥哥总要拉着我们去梅岭赏雪...

梅长苏：那时年少不懂忧愁

梅长苏——曾经的林殊轻轻叹口气

梅长苏：现在想想，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萧景琰和霓凰闻言，眼中皆是一痛，满满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萧景琰：小殊，我们走了这么久，一切就快完了。等了结这一切，我们依然策马奔腾，走遍河山，赏万里风光。

霓凰重重点头，附和道：

霓凰郡主：是啊，林殊哥哥，那些一起在梅岭赏雪的日子，我一刻都没忘，往后余生，我们都要在一起。

梅长苏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举起酒杯：

梅长苏：敬明天。

“敬明天！”三只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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