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在颠簸的马背上咬牙坚持了两天两夜。沉重的盔甲早已被她丢弃在路旁,此刻她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发髻散乱,嘴唇干裂出血。大腿内侧早已被马鞍磨得出血了,每一次颠簸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但她仍死死攥着缰绳。
“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她不断对自己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当九安山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如兰的视线已经模糊。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催马向前,却在接近营地时从马背上重重摔落。
“我要见...靖王...”她艰难站起来,挣扎着向前走着,颤抖的手举起令牌。
守卫皱眉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女子,正要呵斥驱赶,却在看清令牌的瞬间变了脸色。
“这...这是...”
“快...”如兰气若游丝,却仍死死盯着守卫的眼睛,“我要见靖王。”
守卫一把抓起令牌,转身狂奔向大帐。如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下意识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又整了整衣裙,想遮住腿间的血迹。
“如兰…”
萧景琰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如兰费力地眨了眨眼,视线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萧景琰穿着一袭靛青色常服,疾步过来。
萧景琰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如兰灰头土脸的,头发散乱,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前,唇角干裂,狼狈不堪。
“誉王...”她嘴唇轻颤,抬起的手在半空晃了晃,揪住他的衣角,“要谋反...”
萧景琰脸色一变,他一把扣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我带你去见父皇。”
“我...走不动了...”如兰仰起脸,眼晴里写满了委屈,眼泪涌了出来,“好疼!”
“你受伤了…”萧景琰紧张地环视她一圈,当他俯身时闻到一股血腥味,才发现少女的裙摆里面,腿上的布料和血黏连在一起,粘在肌肤上,鲜红一片。
萧景琰的喉结剧烈滚动。下一秒,如兰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拦腰抱起,贴上他温热的胸膛。
“抓紧。”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手臂却稳如铁铸。如兰将脸埋在他颈窝,闻到了淡淡的墨香,还有沉水香。
萧景琰大步流星穿过营地,所过之处将士纷纷避让。如兰听见他压抑的喘息里藏着颤抖:“你怎么敢......一个人...”
如兰笑了笑:“殿下...我是不是超勇敢...”话音未落,泪水突然决堤,“...其实我好怕的,怕再也见不到你...”
“以后不准再这样...不准”萧景琰的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疼过,他收紧手臂,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沿途的守卫们虽然依旧挺直腰板站岗,眼神却忍不住追随着那道疾驰的身影,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尊贵的靖王殿下抱着一个姑娘疾步而过。
“殿下”,如兰轻轻拽了拽他胸前的衣衫,指尖点了点他的心脏,“你的心跳好快。”
“因为你在这里面。”他低头看着她,眼神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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