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咱们先来分析一下局势吧。”
梅长苏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沉声道:“九安山四围皆设警哨,大康离此最近,每日都有禁军例行巡查。以誉王之能,断无可能在不惊动我们的情况下拔除这个哨点。”
萧景琰凝视地图,剑眉微蹙:“庆历军数万人,行踪难掩。此战重在速度,叛军必取捷径,不会迂回避开大康哨点。我即刻派人探查敌军动向。”
“若大康警哨遇袭...”梅长苏指尖轻叩地图,“则叛军距九安山已不足一日路程。”
萧景琰目光如炬:“九安山三面绝壁,易守难攻。当务之急是固守待援。”
梅长苏突然抬眸:“假设徐安谟能调集全部五万庆历军,而我方禁军仅三千...”
“据险而守,”萧景琰斩钉截铁,“至少可支撑两三日。”
“三日...”梅长苏声音微沉,“已是极限。殿下,来得及回援吗?”
萧景琰霍然起身:“父皇母妃与众将士皆在山上,纵是刀山火海,就算是死,我也必须赶回来!”
蒙挚听的一头雾水,急得跳脚:“你们在说些什么?究打什么哑谜?”
梅长苏指尖突然点在纪城二字上。梁帝目光一凝:“纪城?”
“陛下,”梅长苏躬身道,“唯有把距离最近,战力最强的纪城军调来,方能解猎宫之围。”
梁帝摇头:“三日之期太紧,纪城军脚力不行,急行速度慢。”
“可令骠骑营轻装先行。”梅长苏快速接道。
萧景琰立即追问:“后军何人统帅?”
“派列战英一同前往,”梅长苏指向衍南岭,“后军由列战英押阵,走衍南岭捷径。唯愿天公作美,不至暴雨封山。”
蒙挚再也按捺不住:“苏先生,你只问靖王三天时间回不回得来,你怎么不问他出不出的去呢?现在猎宫正面唯一的出路,已经被庆历军拦住,你们说这谁能出的去找救兵啊?”
萧景琰与梅长苏目光相接,刹那间心意相通。
“蒙大统领不必担心”,萧景琰沉稳道,“我可以从北坡下山。”
蒙挚愕然:“北边是陡坡,根本就没有路。”
“有一条...”萧景琰眼中闪过追忆之色,“有一条很陡很险,完全被野草盖住的小路,很多年前,在九安山乱跑时发现的。”
他转向梁帝,单膝跪地:“父皇,儿臣以为,现在下山,无异于自投罗网。只能趁叛军还未能合围之前,由蒙大统领带禁军坚守,守卫三到四日,我去调纪城兵来援,争取三日赶到。”
梁帝沉吟良久,终于颔首:“准奏。”转头对高湛道:“取兵符来。”
当沉甸甸的兵符交到萧景琰手中时,梁帝声音微颤:“景琰,江山社稷,系于你一人之身,途中切记不可有失。”
萧景琰郑重叩首:"儿臣定不负所托。"起身时,看着梁帝苍老的面容,“父皇,保重!”
转身时目光掠过如兰,在如兰忧心忡忡的注视中,他唇角微扬,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山风袭来,蒙挚和梅长苏并肩送别萧景琰。
萧景琰凝视着梅长苏苍白的面容,声音低沉而坚定:“小殊,我保证可以顺利下山,可以如期赶到纪城军驻地,可以三日不眠不休驰援九安山。”他顿了顿,眉宇间浮现深深的忧色,“可我还是担心,我方禁军只有三千,你们真的能坚持三日吗?誉王和徐安谟既以起兵,当之绝无退路。必定会拼尽全力一战,我方禁军面临十倍之敌,即使据险力守,也不敢说胜券在握,一但失手,我们满盘皆输。”
梅长苏未等他说完便抬手打断:“正因为此战乃置之死地而后生,全军战士必定会与逆贼血战到底 。”他目光悠长,“景琰,你作为主帅,切不可瞻前顾后,心存疑虑,只要我们严密布防,据险而守,便可有一线生机。”
萧景琰攥紧拳头,“可九安山若失守,誉王会挟父皇号令天下,那时,事实全出自他口,即使他污蔑我为逆贼,我尚可逃亡,而母亲如兰,和你,还有大统领,都绝无可能生还。”
“景琰!”梅长苏出声打断,“如今逆贼横行,当以社稷为重,若是我们等不到你回来,你必须立刻带兵赶往京城,号令天下兵马勤王,切不可让誉王得逞。”
萧景琰猛地抓住梅长苏的手臂:“不!小殊,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任何人!”
梅长苏露出一个浅淡却坚定的笑容:“景琰,我相信静姨,盛姑娘,蒙大哥,还有祈王,和我们一直追念的七万赤焰军,必定与我是同一信念。”
蒙挚上前一步,:“殿下放心,末将定当死守三日,静候殿下归来。”
萧景琰深深吸气,抱拳一礼:“三日内,必见纪城军军旗,你们珍重。”
三人相对作揖,皆是视死如归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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