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殷一声令下,二十万大军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直逼赵国边境。赵军虽拼死抵抗,终究难敌强敌,渐成强弩之末。
大殿之中,周祁凝视着前方传来的战报,赵军屡屡败退,局势已然无可挽回。身边武将尽数奔赴前线,此刻仅有几名文臣伫立殿内。周祁明白,今日之事,已是九死一生。他转身走出大殿,目光扫过历代赵王的画像,心中悲凉翻涌:自己竟会成为亡国之君。他孤身坐在台阶上,头顶阴云密布,人生如闪电般划过脑海,既是短暂一瞬,又如漫漫长夜,令人难以喘息。就在此时,一声急促的“报——”打断了沉思。
“周军已攻破辽城!”士兵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前回荡。周祁微微叹气,他早已料到这一日的到来,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仓促。下一刻,晋州城也将落入敌手。他缓缓起身,最后一次握住那柄世代相传的赵王佩剑,跃上战马,登上城楼。
远处黑压压的周军如浪潮般席卷而来,他回首望向大殿——那曾象征辉煌的场所,如今只剩一片萧索。马殷与金尚策马而来,抬头高声喊道:“周祁!今日你若降,赵王仍是赵王。”
身旁一位文臣垂首进言:“大王,天命归周,降周才是顺应民心之举。”
周祁默然不语,他的目光投向城下那些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百姓,低声念道:“岐王曾经说过:‘若君不能为民守土,又怎能再以君王自居?’——引用自《画江湖之不良人VI》”这是他毕生铭记的一句话,而今,它成了最后的抉择。片刻后,他扶剑而立,对城下的马殷冷声道:“今日,本王认栽。但你须答应我一件事——不得伤我赵国一名百姓!”
马殷闻言,扬鞭笑道:“当然可以,只要赵王肯降。”
周祁下了城楼,命人打开晋州城门,随后独自步入后院。这里承载着他幼年至今所有的记忆,他轻坐于石凳上,命仆人端来一壶酒。“你走吧,从今日起,你便是自由身。”
他对常年服侍自己的太监说道。那太监跪倒在地,哽咽道:“臣不敢……臣侍奉您多年,岂能就此离去?”
周祁淡淡一笑:“记住,从今日起,再无赵王。”
太监含泪退出后院,临别时突然转身跪地,朝周祁叩首三次。他曾是一个寒冬腊月被遗弃在街头的孩子,幸得周祁收留,方有今日之生计。他深知,此生唯有忠心相报,但此刻却不得不遵从命令离开。
待庭院恢复寂静,周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其中缓缓撒入砒霜。他望着这座江山,眺望着属于赵国的土地,饮尽杯中苦涩。这一瞬,所有牵挂尽皆释怀,内心深处不安也随之消散。他一心为民的精神,终将在青史中留下痕迹。
马殷率军进城时,只见赵国文武百官齐齐跪伏于地,高呼“恭迎周王”。然而遍寻不到周祁身影,震怒之下,他下令搜查赵王全族。很快,探子回报:“启禀大王,只找到周祁的遗体,未见其家人。”
马殷勃然大怒:“废物!连几个人都找不到,朕养你们何用!滚!都给朕滚!”
金尚略显安抚,试探性提醒:“大王,会不会是他们已经逃离晋州了?”
马殷断然否定:“不可能!晋州四面封锁,绝无逃脱可能。”
翌日清晨,一辆马车稳稳停在洛京城门外。来者正是何潇的亲信石墨,原来早在战事初现端倪时,周祁便预知赵国覆灭的命运,恳求何潇将自己的妻儿秘密转移。
何潇感慨周祁对百姓的仁爱之心,欣然应允,安排石墨假扮商人将周夫人及其子送往洛京。何潇将她们安置在一幢幽静庭院里,风中瑟瑟发抖的周夫人怀抱襁褓中的婴儿,神色坚毅却又隐含悲戚。
何潇拱手劝慰:“周夫人,节哀。”
周夫人摇头轻声道:“夫为斯民而死,死得其所,我并无悲哀。”话虽如此,泪水却仍不由自主地滑落脸颊。何潇叹息一声,将事务交代完毕后,便匆匆返回洛京殿。
众臣齐聚两侧,王翊感慨万千地说道:“周祁实乃一代明君,奈何天命难违。”
何潇也低声附和:“若逢盛世,必是千古一帝。”
王翊接着抛出忧虑:“如今中原四国中,三国已落入马殷之手,下一步必定轮到我们。”
正议论间,一名密探飞奔而至,大声禀告:“报!马殷称……帝了”这一消息如同惊雷,在殿堂中炸开波澜,所有人顿时陷入沉默,不知未来路在何方。
文臣武将们顿时议论纷纷,场面如同炸开了锅一般。王翊却在这喧嚣中缓缓闭上了眼睛,神色平静却透着一股凛然的杀意。片刻后,他沉声开口,语调虽缓,却如寒刃出鞘般冰冷:“马殷,他若赶来,本王…便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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