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不不不

卡尔将生锈的金属工作台擦得锃亮，六只机械臂从背后伸出，这是他三天前用工厂废料组装的辅助工具。沃顿蹲在一旁的电缆卷上，看着卡尔将怀表固定在自制夹具中。

"让我确认一下，"沃顿用喙推了推不知从哪找来的单片眼镜，"你打算用技术手段强行破解一个可能是上古神器的玩意儿？而不是像正常冒险者那样搞点血脉觉醒或者英雄试炼？"

卡尔调整着放大镜焦距，黑鳞在头顶无影灯的照射下泛着冷光。"这东西有接缝、齿轮和能量接口，"他用精密探针轻触怀表边缘，"是造出来的，不是长出来的。能造就能修，能修就能改。"

卡尔昂首看它说到“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我们这次讲究科学～”

探针在表壳某处突然下陷半毫米，卡尔立刻停住。第三只机械臂切换成显微镜头，显示那里有个比发丝还细的锁孔。他嘴角的鳞片微微翘起——这是蜥蜴人特有的笑容。

"发现什么了？"沃顿飞到他肩头。

"量子机械锁，"卡尔从工作台抽屉里取出一根钨丝，"守护者说需要'龙血算法'，但我打赌它只是某种生物加密协议。"

他用机械爪将钨丝弯成特定角度，沾了点自己的血——纯粹作为导电介质而非血脉认证。当改装后的钥匙插入锁孔时，怀表内部传出十六声不同频率的"咔嗒"声。表壳如花瓣般展开，露出核心结构。

沃顿倒吸一口气。怀表内部没有传统齿轮，而是由某种液态金属构成的微型星系，无数纳米级齿轮在磁场中悬浮运转，中心是一滴旋转的金色物质。

"时间之泪..."卡尔的声音带着工程师见到完美机械时的虔诚，"这根本不是表，是台拓扑计算机。"

他用机械臂上的传感器扫描，发现液态金属对特定频率的电流有反应。工厂角落里那台半毁的辐射发电机突然变得极具吸引力。

"我需要你当绝缘体，"卡尔对沃顿说，已经开始焊接电缆，"站在那个陶瓷片上，如果我触电了就用这个。"他指了指自制的纤维玻璃撬棍。

三小时后，卡尔构建出一个丑陋但有效的能量中继系统。发电机残存的辐射能被十二个自制变压器逐步降压，最终通过一根包着绝缘鳞片的探针导入怀表。

"最后一次警告，"沃顿看着噼啪作响的电路，"我们可能正在制造一个足以炸平工厂的能量炸弹。"

卡尔调整着最后的参数："要么充能要么毁灭。"他合上开关。

蓝白色的电弧瞬间吞没了工作台。卡尔被冲击波掀飞三米远，六只机械臂全部熔毁。但当他挣扎着爬起来时，悬浮在空中的怀表正在发生惊人变化——液态金属形成分形结构，投射出三维龙语界面。

"它启动了！"沃顿尖叫。

卡尔却盯着自己焦黑的爪子："不，只启动了30%。能量不够破解核心协议。"他突然剧烈咳嗽，一片鳞从手背脱落——辐射中毒的初期症状。

就在这时，沃顿注意到怀表指针每次转到特定位置都会轻微震颤。他将这个发现告诉卡尔，蜥蜴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递归错误！"卡尔抓起示波器探头，"它在自检时陷入逻辑循环了！"

接下来的操作让沃顿眼花缭乱。卡尔用烧焦的机械残骸拼出个简易信号发生器，将怀表的震颤模式编程进去。当这个粗糙设备开始以相反时序发送脉冲时，怀表的投影突然闪烁，显示出从未见过的代码流。

"古老的安全协议..."卡尔飞速解读着龙语代码，"它在等待特定频率的电磁签名...不是血液，是振动模式！"

他疯狂调整着信号发生器，一次次失败。工厂外传来空壳人接近的脚步声，最近的距离他们只有两个车间了。终于，在第七十三次尝试时，怀表突然静止，然后所有液态金属齿轮同时改变旋转方向。

"你做到了？"沃顿问。

卡尔摇头："不，是它决定给我出题。"投影界面上浮现一行龙语：「证明你的控制权」。

空壳人的脚步声已到门外。卡尔看了看所剩无几的工具，又看看自己脱落鳞片下露出的光泽——辐射和怀表的双重影响正在改变他的身体。一个疯狂的想法浮现。

他将裸露金属的指尖直接插入怀表的核心磁场。

剧痛如同千万根针顺着机械臂游走。但卡尔没有松手，反而用尽全力释放出体内积累的静电——这是黑鳞族的天赋，平时只能产生小毒液，但现在经过怀表放大，形成了完美的电磁脉冲。

怀表突然收缩成一颗金属球，然后如莲花般重新绽放。这次，所有结构都按照卡尔的生物电信号重组。投影界面上显示：「控制协议已更新。新用户：卡尔·黑鳞。认证方式：机械征服。」

"你...黑了它？"沃顿目瞪口呆。

卡尔虚弱地笑了："用更优雅的说法...我提供了更好的管理方案。"他伸手触碰重组的怀表，金属球立刻流动到他的掌心，变形为一块带有龙纹的机械腕甲。

空壳人破门而入的瞬间，卡尔抬起手腕。腕甲投射出锥形蓝光，所有闯入者立刻僵住，头盔下的空洞中闪过数据流般的亮光，然后齐刷刷单膝跪地。

"看来你不仅黑了怀表..."沃顿落在卡尔肩上，"还接管了整个工厂的空壳人军队。"

卡尔检查着腕甲界面，发现它现在显示的是整个厂区的三维地图，包括地下五十米处一个标着"净化核心"的密室。更惊人的是，界面上还标记着其他七个类似的信号源位置——分散在不同大陆甚至...不同时空维度。

"机械龙守护的就是这些，"卡尔转动腕甲，看着投影中旋转的星球模型，"时间之泪的碎片...现在我们是猎人了。"

腕甲突然收紧流动：技术从来都有代价.. 怀表腕甲刺入卡尔手腕的金属丝突然全部绷直，一阵尖锐的警报声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检测到同频共振。二级净化协议已激活。」

整个地下工厂开始震颤，锈蚀的金属地板如同波浪般起伏。沃顿猛地飞起，爪子勾住卡尔的肩甲："地震？"

卡尔盯着腕甲投射出的全息界面，红色警告框不断弹出："不，是我们脚下的东西醒了。"他转向周围列队的空壳人守卫，"防御阵型！保护通往地面的通道！"

空壳人立即执行命令，但它们的动作突然变得卡顿——某种更强的信号正在覆盖卡尔的控制协议。地面裂开一道三米宽的缝隙，蓝白色的能量流如血管般在裂缝中脉动。远处，自由联盟追兵的喊叫声和能量武器充能声已经清晰可闻。

"完美的三明治战术，"沃顿落在卡尔肩上，羽毛因静电全部竖起，"上有追兵，下有觉醒的远古杀人机器。"

卡尔没有回应，他正全力解读腕甲传来的数据流。净化者的苏醒过程被加速了——怀表能量与其核心产生了共鸣效应。全息图上显示出一个巨大的陀螺形结构正在地下三百米处展开，无数纳米机械群如同银色潮水般通过地下管道扩散。

"它要净化整个区域，"卡尔嘶声道，"把所有复合物质分解成原始元素。"

第一波纳米机械已经从裂缝中涌出，所到之处金属化为液态，混凝土分解成沙粒。两个空壳人守卫被银潮吞没，瞬间解体成基础零件。卡尔本能地后退，腕甲突然自动变形，射出一道金色光束击退了逼近的纳米群。

"漂亮！"沃顿叫道，"它能防御？"

"暂时性的，"卡尔检查能量读数，"我们得在净化者完全苏醒前控制核心。"他指向远处一个正在上升的圆柱平台，"那里应该是主控制台。"

"卡尔！"沃顿突然尖叫，"看下面！"

银色浪潮已经漫到他们脚下。卡尔猛地跃起，抓住一根垂落的电缆荡向控制台。纳米机械如活物般追来，在半空中形成银色触须。沃顿俯冲而下，用不知从哪捡来的高压电缆抽打触须，爆出一片电火花。

"这玩意怕电！"沃顿喊道，随即被反弹的纳米群击中左翼，几根初级飞羽瞬间分解。

卡尔落在控制台上，腕甲立即伸出数据探针插入接口。海量龙语代码涌入他的脑袋，比怀表复杂千百倍。他强忍头痛，试图寻找净化协议的中断点，却发现系统核心被某种生物加密锁死。

"需要龙的神经模式..."卡尔咬牙道，"我的机械破解法行不通。"

纳米机械潮水已经包围了控制台基座，金属平台开始微微下沉。

沃顿落在控制面板上，喙角渗血："现在怎么办，天才工程师？"

卡尔看着腕甲能量显示——只剩17%，仅够最后一次强力放电。他望向沃顿残缺的羽毛，又看看越逼越近的敌人，一个疯狂的计划成形了。

"信任我。"卡尔突然抓住沃顿，在渡鸦惊恐的眼神中将腕甲按在他背上，"当我说'现在'，就用你的喙啄那个红色接口！"

不等回答，卡尔用尽全力将沃顿抛向控制台顶端的球形核心——净化者的主能量节点。渡鸦在空中调整姿态，残缺的翅膀奇迹般地保持住了平衡。

"为了这个，你欠我一年的浆果！"沃顿尖叫着俯冲而下。

"现在！"

沃顿的喙精准刺入核心接口。百万伏特的电流通过渡鸦小小的身体导入净化者系统。世界在刺目白光中静止了一秒。

然后，整个地下空间安静了。

纳米机械潮水凝固成银色雕塑；机械能量武器全部死机；装甲上满是错误代码。沃顿从核心上跌落，被卡尔勉强接住。渡鸦浑身焦黑但还有呼吸，喙尖冒着青烟。

「生物密钥验证通过。次级控制权授予：卡尔·黑鳞。」

机械合成的龙语在整个空间回荡。卡尔脚下的控制台展开成王座形状，无数全息界面在他周围亮起。最中央的屏幕上显示出一幅星图，七个光点散布在不同经纬度——还有三个位于完全不同的时空坐标。

"我们...成功了？"沃顿虚弱地问。

卡尔轻抚渡鸦烧焦的羽毛，腹部的伤口因动作渗出红色的血液

系统瘫痪，装甲应急系统启动。露出半机械化的模样净化者的防御协议突然激活，一道蓝光从天花板射下，卡尔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坐在一个何等强大的武器控制中心。

"令人不安的高效，"沃顿评价道，试图梳理自己无法修复的羽毛，"现在怎么办，守护者大人？"

卡尔研究着控制界面。净化者的主要功能确实是环境修复，但需要某种催化剂——时间之泪的碎片。而怀表只是碎片的容器...真正的力量源泉是那滴金色物质。

卡尔的机械臂即使战斗力的象征，也是人类将他“工具化”的具象提现

沃顿受伤了。

那本是一场毫无意义的遭遇战——几个掠夺者埋伏在废弃加油站，卡尔只是路过为了研究那块怀表的秘密还有治疗自己挚友的方法，但他们还是开了枪。子弹没有打中卡尔，却削掉了卡尔左侧的三片里鳞甲。

渡鸦栽下来，卡尔用机械臂带着他。沃顿破口大骂：“这群瞎了眼的碳基猴子！老子要是能飞，非把他们的眼珠子啄出来当葡萄吃！”

卡尔没说话，只是用蜥蜴人特有的唾液腺分泌的黏液帮沃顿止血，再用废弃的电路板碎片和布条固定住受损的羽根。沃顿疼得直抽气，但嘴上依旧不饶人：“轻点！你这爪子是拆坦克用的，不是修精密仪器的！”

卡尔瞥了他一眼：“再吵就把你扔给秃鹫。”

沃顿立刻闭嘴了。

他们没想到，这一幕被人类巡逻队看到了。

领队的是个中年军官，代号“铁砧”，右眼装着义眼，镜片泛着冷冰冰的蓝光。他抬手示意手下别开枪，远远地喊：“需要帮忙吗？”

沃顿立刻警觉起来，压低声音对卡尔说：“这老狐狸肯定在打什么算盘。”

卡尔没动，但机械臂的液压管微微绷紧，随时准备战斗。

铁砧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戒备，慢慢摘下自己的水壶，放在地上推过去：“水，干净的。还有医疗包。”

沃顿冷笑：“哈！人类突然学会做慈善了？”

铁砧耸耸肩：“你们俩的‘事迹’我们听过不少。一只会说话的渡鸦，一个能单挑机械兽的蜥蜴人……我们不是傻子，与其浪费子弹，不如谈谈合作。”

卡尔和沃顿被带进了人类的前哨站。

说是“邀请”，但周围全副武装的士兵让这个词显得很可笑。铁砧给他们提供了食物、干净的绷带，甚至还有一小瓶真正的酒精——不是那种兑了辐射尘的劣质货。

沃顿一边用喙蘸着酒精清理伤口，一边讽刺：“怎么，现在不把我们当‘变异怪物’了？”

铁砧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义眼闪烁着：“废土上，能用的都是资源。你们能打，我们能提供补给，各取所需。”

卡尔盯着他：“条件？”

铁砧笑了：“简单。你们帮我们清理附近的掠夺者和变异体，我们给你们庇护、食物，还有……”他指了指卡尔的机械臂，“定期维护。”

沃顿眯起眼睛：“‘庇护’？听起来像‘圈养’。”

铁砧吐出一口烟：“随便你怎么叫。但外面比这里危险得多，你们很清楚。”

卡尔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沃顿翻了个白眼：“行吧，反正我也飞不了，暂时陪你们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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