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兰芷阁,春桃欢天喜地地收拾行李,沈如梦却坐在窗前出神。今日的考校太过顺利,周昱晟的反应也太过明显,这反而让她有些不安。
"娘娘,您不高兴吗?秋水居可比这儿强多了!"春桃不解地问。
沈如梦摇摇头:"福兮祸所伏。今日我出了风头,只怕..."她话未说完,外面传来太监的通传声。
"淑妃娘娘驾到——"
沈如梦眼神一凛,迅速起身相迎。林淑妃扶着宫女的手缓步而入,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眼底却一片冰冷。
"妹妹不必多礼。"她虚扶了一下,"今日妹妹大放异彩,本宫特来道贺。"
沈如梦低眉顺眼:"妾身惶恐,不过是侥幸罢了。"
林淑妃在屋内转了一圈,突然在琴前停下:"这把'九霄环佩'...倒是把好琴。不知妹妹从何处得来?"
"是家父所赠,据说是从一个古董商手里购得。"沈如梦早已准备好说辞。
林淑妃的手指轻轻划过琴弦:"十年前,苏贵妃也有一把相似的琴。"她突然转身,直视沈如梦的眼睛,"说来也巧,妹妹今日的装扮、诗作、书法...都与苏贵妃有几分相似呢。"
沈如梦心跳加速,面上却露出惊讶之色:"竟有这等事?妾身入宫前从未听说过苏贵妃..."
"是吗?"林淑妃轻笑,"那真是天意了。三日后是太后寿辰,宫中将设宴庆祝,妹妹既已晋为美人,也该出席。"她凑近一步,声音压低,"本宫很期待妹妹的表现。"
送走林淑妃,沈如梦长舒一口气。太后的寿宴...那将是林淑妃的主场,她必须万分小心。
次日,沈如梦迁入秋水居。这里确实比兰芷阁精致许多,庭院中有个小池塘,养着几尾锦鲤。更关键的是,秋水居离养心殿近,她可以更方便地接触周昱晟。
刚安顿下来,白芷就悄悄来访,手里提着药箱作掩护。
"恭喜娘娘乔迁之喜。"她行礼道,随即压低声音,"奴婢查过了,'梦回散'需要连续下毒至少半年才会见效。当年瑶华宫的熏香和茶叶都是由淑妃的人负责更换的。"
沈如梦眼神一冷:"果然是她。"她示意白芷坐下,"太后寿宴在即,林淑妃必有动作,我需要一味药..."
两人密谈良久,白芷临走时留下一个小瓷瓶:"娘娘千万小心,淑妃在太医院也有人。"
三日后,慈宁宫张灯结彩,太后六十大寿的宴席摆在正殿。沈如梦穿着一身淡紫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银钗,低调却不失体面。
宴席上,皇后赵婉儿坐在太后身侧,林淑妃次之,其余嫔妃按位份排列。沈如梦的位置靠后,却能清楚看到上首的情形。
酒过三巡,林淑妃突然起身:"母后,今日是您大寿,臣妾特意准备了一份贺礼。"
她击掌两下,几个太监抬上一架屏风,上面绣着百鸟朝凤图,精美绝伦。
"这是臣妾亲手绣的,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林淑妃柔声道,"每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臣妾对母后的孝心。"
太后连连点头:"好,好!淑妃有心了。"
林淑妃微微一笑:"听闻沈美人琴艺超群,不如请她即兴一曲,为母后助兴?"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沈如梦身上。这是个陷阱——若弹得好,显得抢风头;若弹不好,则是大不敬。
沈如梦不慌不忙地起身行礼:"妾身献丑了。只是淑妃娘娘的绣品如此精美,不如请娘娘指点一二,妾身即兴作一小曲相和?"
这一反将一军让林淑妃愣了一下。太后却来了兴致:"好啊,淑妃,你就给大家讲讲这绣品的妙处。"
林淑妃只得起身,勉强讲解起来。沈如梦坐到琴前,指尖轻抚琴弦,弹的是一曲轻快的《万寿无疆》,既应景又不喧宾夺主。更妙的是,她的琴声随着林淑妃的讲解时急时缓,仿佛真的在"相和",引得太后连连称赞。
"好!沈美人琴艺精湛,淑妃绣工了得,都是好的!"太后高兴地说,"来人,赏!"
林淑妃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回座时,她经过沈如梦身边,低声道:"妹妹好手段。"
沈如梦垂眸:"妾身不敢,全赖娘娘提携。"
宴席将散时,一个小宫女不小心将汤汁洒在沈如梦衣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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