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苏韵到底是什么关系?"
周昱晟的问题如利刃悬顶,烛光在他深邃的眼中跳动,将沈如梦的影子囚禁在那片漆黑之中。御书房内更漏声清晰可闻,一滴,又一滴,像是她飞速流逝的时间。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沈如梦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掩饰着眼中的慌乱。
周昱晟没有立即拆穿她的谎言,而是缓步走向案几,从袖中取出那片褪色的红绸——明睿襁褓的一角。
"这片红绸,朕放在瑶华宫镜后暗格里十年,从未对人提起。"他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绸面,"那日你第一次进瑶华宫,就径直找到了机关。"
沈如梦心跳如鼓,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她早该想到这是个陷阱!周昱晟是何等人物,怎会无缘无故带她去瑶华宫?
"臣妾真的只是偶然..."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周昱晟打断她,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鸣奏,"你知道苏韵的诗,会弹她独创的指法,写字有她的笔锋,甚至..."他顿了顿,"研墨时手腕转动的弧度都与她分毫不差。"
沈如梦喉头发紧。她没想到周昱晟观察得如此细致,更没想到他竟还记得这些细微之处。十年了,他为何对苏韵的记忆如此清晰?
"皇上对先贵妃...情深义重。"她小心翼翼地说。
周昱晟的眼神突然变得遥远:"情深义重?"他自嘲地笑了笑,"若真如此,她就不会含冤而死了。"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在沈如梦耳畔。含冤而死?周昱晟承认苏家是冤枉的?那为何当年...
"皇上..."她刚想追问,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北疆急报!"侍卫在门外高声禀报。
周昱晟面色一沉,迅速收起那些文件:"今夜之事,不得外传。"他深深看了沈如梦一眼,"朕会再找你。现在,回你的秋水居去。"
沈如梦行礼退下,走出御书房时,与匆匆赶来的兵部尚书擦肩而过。夜风拂面,她才发觉自己后背已经湿透。
回到秋水居,春桃已经睡下。沈如梦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池秋水倒映的月光,思绪万千。周昱晟今晚透露的信息太重要了——他知道苏家是被冤枉的!那他是否也知道林若雪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还有那些伪造的供词...她必须找到更多证据!
次日一早,白芷匆匆来访,脸色异常苍白。
"娘娘,大事不好!"她压低声音,"昨夜尚药局遭人翻查,我藏的几份药材记录不见了!"
沈如梦心头一紧:"关于太子药浴的?"
白芷点头:"还有...我私下记录的'梦回散'成分分析。"她咬着嘴唇,"娘娘,恐怕有人察觉我们在调查了。"
沈如梦沉思片刻:"别慌。他们就算拿到记录,也未必知道是你做的。这几日你照常当值,不要露出异样。"
送走白芷,沈如梦立刻唤来春桃:"去打听一下,今日林淑妃有什么动向。"
春桃很快回报:"淑妃娘娘一早就去了慈宁宫,说是陪太后礼佛。"
礼佛?林若雪什么时候信佛了?沈如梦冷笑。这必是障眼法,她得抓紧时间行动。
"我要去藏书阁一趟。若有人问起,就说我去找几本诗集。"
皇宫藏书阁位于外廷与内宫交界处,平日里除了整理书籍的翰林,少有妃嫔前往。沈如梦拿着周昱晟之前给她的通行令,顺利进入阁内。
藏书阁高大幽深,书架如林,直抵穹顶。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照出空气中飞舞的尘埃。沈如梦按照记忆,径直走向最里间的密档室——那里存放着朝廷要案的原始记录。
密档室门口有个老翰林正在打盹。沈如梦轻手轻脚地从他身边绕过,溜了进去。
室内光线昏暗,积尘厚得能在上面写字。沈如梦用帕子掩住口鼻,开始查找十年前的文件。很快,她在一个标着"贞元十七年要案"的架子上找到了苏家案的卷宗。
卷宗沉重,沈如梦小心翼翼地搬到桌上,翻开第一页。上面记载的与她昨晚在御书房看到的审讯记录一模一样——全是伪造的!她快速翻到证物部分,发现所谓的"苏国公与北狄往来密信"字迹拙劣,连印章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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