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出租车的玻璃窗,林南风将湿透的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城市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斑斓的色块。
手机在腿上持续震动,陈姐发来的消息不断弹出,最新一条是赵以恒直播的录屏链接——画面里,对方举着伪造的聊天记录,声泪俱下地指控顾司寒为保家族秘密策划车祸,而自己迫于压力一直保持沉默。
“师傅,绕路。”林南风突然开口。后视镜里,司机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方向盘转动时,车载广播正巧切入娱乐新闻:“影帝顾司寒深陷舆论漩涡,其工作室至今未对赵以恒的指控做出回应......”话音未落,林南风扯下耳机线,金属插头撞在车门上发出脆响。
车窗外的雨势愈发汹涌,雨点砸在车顶如同密集的鼓点。
林南风摸出烟盒,才发现里面的烟早已被雨水浸透。他想起顾司寒总在他熬夜练歌时默默递来的薄荷糖,此刻舌根却泛起苦涩。
出租车拐进老城区,熟悉的青石板路在积水下若隐若现,街边小店的暖黄灯光透过雨帘,映出他单薄的倒影。
“到了。”司机的声音惊醒了他。林南风付完车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巷尾那栋破旧的居民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霉味混着潮湿的墙皮气息扑面而来。
他摸出钥匙打开家门,玄关处积灰的相框里,哥哥穿着白衬衫对他微笑,照片边缘因常年触摸而微微卷起。
手机在黑暗中亮起,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定位。地图上的红点闪烁在城郊废弃的游乐园,备注只有简短的两个字:“真相”。
林南风握紧手机,后颈的皮肤突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窗外的雷声炸响,照亮墙上哥哥留下的吉他谱——那首未完成的《候鸟》,此刻竟与《破茧》的旋律在脑海中重叠。
当林南风赶到游乐园时,铁门早已锈迹斑斑。他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铁锈的腥气混着雨水扑面而来。
旋转木马在狂风中发出吱呀的呻吟,褪色的马匹在雨幕中摇晃,仿佛一群被困在时光里的幽灵。
远处传来脚步声,潮湿的落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你终于来了。”赵以恒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男人撑着黑伞走出,西装裤脚沾满泥泞,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却带着病态的兴奋,“想知道你哥哥死前最后见的人是谁吗?”他抬手一指,摩天轮的轿厢里亮起幽绿的光,透过模糊的玻璃,隐约可见一个人影。
林南风的心脏猛地收紧。他冲向摩天轮,雨水灌进鞋里,每一步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轿厢的门虚掩着,腐木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伸手推开,陈旧的金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轿厢内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假人,胸前别着闪耀娱乐的工牌,而假人手中握着的,正是哥哥失踪的那本日记本。
“七年前,你哥哥在这里和我父亲对峙。”赵以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伞尖点在地面溅起水花,“他掌握了顾氏集团和我父亲勾结的证据,却没想到......”话音未落,林南风突然转身,拳头擦着对方的脸颊挥过,砸在生锈的金属扶手上,剧痛从指节蔓延至手臂。
“说重点。”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赵以恒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游乐园回荡,惊起几只栖息的乌鸦。远处的过山车轨道在闪电中忽明忽暗,锈迹斑斑的钢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你以为顾司寒真的是来帮你?”赵以恒掏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电流声中,顾父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那个姓林的歌手......必须......”录音戛然而止,赵以恒凑近他,呼吸喷在耳边带着潮湿的热气,“他接近你,不过是为了销毁证据,顺便安抚你这颗定时炸弹。”
林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腰的旧伤仿佛被人狠狠撕裂。他想起顾司寒锁骨下的凤凰纹身,想起深夜录音时对方递来的热可可,所有温暖的记忆突然变得讽刺而狰狞。摩天轮突然开始转动,轿厢剧烈摇晃,雨水顺着缝隙渗进来,打湿了假人怀中的日记本。
“不可能......”他喃喃道,声音却虚弱得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赵以恒的笑声愈发癫狂,伞柄指向天空:“看看吧,这就是真相!顾司寒现在自身难保,他的粉丝正在公司门口闹事,而你......”他突然抓住林南风的肩膀,“不过是他棋盘上的弃子!”
摩天轮缓缓升到最高点,闪电照亮整个游乐园。林南风透过雨幕,看见游乐园大门处亮起车灯,熟悉的黑色轿车在泥泞中急刹。顾司寒冲下车,西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仰头望向摩天轮,声音混着雷声传来:“南风!别信他!”
赵以恒突然掏出打火机,火苗窜起的瞬间,林南风看清日记本封面上的焦痕——与自己收到的照片上如出一辙。“一起毁灭吧。”赵以恒狞笑着将打火机扔向日记本,火焰瞬间吞噬了纸页。林南风扑过去抢夺,却被对方用力推搡,后脑勺重重撞在轿厢上,眼前炸开刺目的白光。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听见顾司寒撕心裂肺的呼喊,混着摩天轮金属扭曲的声响。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迹,远处传来警笛的呜咽,而赵以恒的身影在火光中逐渐扭曲,变成七年前那个借火的陌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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