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兰不知道眼泪流了多久,只觉得脸颊被泪水冲刷得发凉,苔霜月的衣襟早已湿透。他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为什么……就因为娘生我时难产,就把账全算在我头上吗?爹为啥眼里只有姐姐?难道就因为我长得不像娘?我到底做错了啥啊?”哭声渐渐弱下去,他抬起挂满泪痕的脸,茫然地盯着苔霜月,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苔霜月感觉他的哭声停了,手臂慢慢松开,低头凝视着他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手掌僵硬地落在他的头顶,轻轻摸了摸,嗓音低沉而遥远:“你和那个家,再没关系了。好好活吧……”话语像风一样飘过,带着说不出的遗憾与怜惜。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永远留在了记忆深处,化作一道隐痛,在时光里反反复复地刺挠心口。
容兰垂下眼帘,缓缓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发呆。苔霜月叹了口气,低头看看湿漉漉的衣襟,转身进了房间换衣服,随后径直走向厨房。他一边拉开冰箱门,一边随口问:“容兰,你想吃点啥……”话没说完,他就愣住了。冰箱里堆满了鲜红的肉块,这是他暴食能力觉醒后的“储备粮”。小时候接受改造时,他的目标是七宗罪里的暴食——从此以后,能吃的、不能吃的,他都被迫尝遍了。胃病和食肉癖伴随着他长大,尤其偏爱生肉。不过,自从暴食能力彻底觉醒后,胃病几乎成了摆设。每次饥饿感袭来,胃疼就被抛在脑后。他曾多次在完成任务后,直接将目标的残骸吞入腹中。但容兰可是兔子啊……兔子能吃肉吗?
正当苔霜月站在那里傻愣愣发呆的时候,容兰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清冰箱里的内容后,他似乎明白了对方的顾虑,嘴角微微翘起:“兔子也是吃肉的哦。”苔霜月愣了一下,视线移向他散开的双马尾。白色长发披散下来,兔耳朵无力地垂在脑后,看起来更像是某种温顺的垂耳兔。他皱了皱眉,语气略显迟疑:“你的头发……”容兰笑意浅浅,解释道:“以前总把耳朵藏起来,是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罢了。现在嘛,既然已经和他们撇清关系了,我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好了好了,赶紧弄你的肉去。”
苔霜月的目光被他的笑晃了一下,脱口而出:“你这样挺好看的。”容兰的脸颊蓦地染上一抹红晕,衬着哭红的眼眶格外生动。他低下头,躲开对方的视线,溜回到沙发边静静等着。
苔霜月不是那种爱纠结的人,既然容兰说兔子可以吃肉,那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取出两份肉,分别处理:自己的仍旧保持原样,只是切成小块放进大碗里,鲜血浸染着陶瓷边缘;而给容兰的那部分则彻底煮熟,端到他面前。他自己则抓起一块生肉送入口中,牙齿瞬间变得锋利无比,两颗虎牙尤为醒目。这种变化是他多年实验的结果,牙齿可以根据需要自由调节生长。
容兰盯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忽然来了兴趣,凑近问道:“生肉什么味道?给我尝一口呗。”苔霜月本来是个护食的主儿,换作平时根本不可能答应。可今天却鬼使神差地递了过去了一块。
容兰接过肉,用前牙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块,兔牙并不锋利,嚼了半天也没完全咬碎,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滑稽又可爱。苔霜月忍不住勾起嘴角,冷硬的线条柔和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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