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药香

青石板缝隙里渗出的药香引着柳缠枝拐进三岔巷。

柳缠枝用银鞭挑开药材。晒药架上熟悉的苦味勾起回忆……十年前的柔枝坞药房，师姐们总用这味黄泉引镇住她夜惊的病症。

三师姐：小缠枝又做噩梦啦？

三师姐把黄褐药粉抖进瓷碗，苦香立刻在药房里漫开。

三师姐：这黄泉引虽苦，可比你半夜哭醒强。

柳缠枝捏着鼻子往后躲，被二师姐一把按住肩膀。

二师姐：昨儿踢翻的药罐子还没赔呢，再闹腾就把你绑去晒药架。

大师姐往她嘴里塞了块麦芽糖，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后颈。

大师姐：咽下去，师姐们轮着守夜。

记忆闪回。叶寂舟的剑鞘横在她腰前。三枚钉子钉入对面砖墙，排成个歪斜的"川"字。暗处传来窸窣响动……

柳缠枝：西北角两个。

柳缠枝的点了点东南屋檐。

柳缠枝：还有个使峨眉刺的。

她说话时盯着晾药架第三层，那里晒着的紫苏叶边缘发黑……是沾过"浮生梦"致幻药粉的痕迹。

十年前灭门夜，凶手用的就是这种能让人看见最恐惧画面的毒粉。

叶寂舟的剑尖往地上一挑。青砖缝里蹦出只铁夹子。

叶寂舟：连环扣。

叶寂舟：赵小刚留的礼。

就在这时，一个驼背的男人攥着一把药粉窜出来，柳缠枝旋身时银鞭缠上对方脖颈。

那人腰间露出半截断簪，簪头的木芙蓉花纹与她发间那支残缺处严丝合缝。

柳缠枝：你偷走的何止是《药典》！

柳缠枝的银鞭绞紧的刹那，那人却笑了一下……

随即，那男人袖管里滑出个锡盒，盒盖弹开时涌出的紫雾瞬间吞没两人身影。

柳缠枝看见血。十年前从父母脖颈漫出的、粘稠得扯不断的红绸一般的血……

月光在记忆里变成惨白的刀光，师姐们倒挂在房梁上的身体像风干的腊肉。

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蹲在药柜顶上，面具眼眶处垂着两串人牙项链。

叶寂舟：当心！

叶寂舟的剑鞘撞开她肩膀。

那个男人正往暗门爬，拖出的血痕里混着磷粉，在地面画出半幅刀纹标记。

柳缠枝的鞭子卷住那人脚踝往回拽，只听见"咔"的一声……

男子：那年冬至阁主亲自来取......

柳缠枝的银鞭勒断那人喉骨的脆响截住后半句。

柳缠枝手背青筋暴起，转头向叶寂舟甩了一辫子。

柳缠枝：你看见了对不对？

柳缠枝的鞭子缠绕住叶寂舟的咽喉。

柳缠枝：那晚戴人牙项链的......

叶寂舟：……这次...我不躲……

叶寂舟双手垂在身侧完全不做防御，银鞭在他颈间勒出红痕。

晒药架轰然倒塌。扬起的紫雾里，柳缠枝看见十二岁的自己蜷在药柜下层，而当年的叶寂舟正用身体堵着柜门。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用刀尖穿透他肩胛骨，血滴在她手背上烫出个红点。

地窖深处传来陶罐碎裂声。柳缠枝猛地抽回银鞭。柳缠枝与叶寂舟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往声源处挪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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