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事,母亲仿佛是妥协了,只是看见我便时不时的叹气,给我看的都焦虑了,我寻思我不会真长歪了吧?
晨光如蜜,细细碎碎地漏进帐缝。我支着下巴与铜镜中对视,铜镜中的少女肌肤泛着蜜糖般的光泽——那是边关这几年风沙打磨出的颜色。天生微垂的杏眼噙着三分倦意,眼尾却微微上扬,像极了春睡初醒的猫儿
"要进便进!"我抓起胭脂盒朝帐帘掷去。
图青踉跄着跌进来时,带着满身晨露的湿气。玄色劲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高马尾发梢的水珠在晨光中碎成金粉。少年人挺拔如白杨的身姿将帐内光线都遮去几分,偏生那张惯常挂着痞笑的俊脸此刻涨得通红,连耳尖都染了霞色。
"丑死了是不是?"我恼羞成怒,抓起妆台上的珠花就往他身上砸。我精心梳的垂鬟分肖髻随着动作轻颤,累丝金蝶钗差点滑落。
他身形一晃,带起一阵薄荷清香——那是我去年用边关特有的野薄荷给他缝的香囊。少年抬手接住珠花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在目光触及我唇上胭脂时僵在原地。
铜镜里,我看见他瞳孔骤缩,喉结上下滚动三遭。那双向来含笑的星眸此刻深得望不见底,倒映着我唇上那抹嫣红,艳得像戈壁落日时最浓烈的晚霞。
"好..."他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接住的珠花,"好看。"
营帐外突然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我这才惊觉四周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将士。老王叔的胡子翘得老高,几个小兵憋笑憋得直捶胸。图青"唰"地转身就要逃,结果同手同脚走得像个提线木偶,差点被自己的佩刀绊个跟头。
"回来!"我赤足踩住他蹀躞带末梢,金线绣的流苏缠在脚踝,"昨儿不是说要破我的回马枪?"
少年身形一滞,突然转身挑眉,又恢复了那副欠揍的痞样:"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他拖长声调,星眸里闪着狡黠的光,"莫阿潼,你不会看上小爷了吧?"
"图!青!"我抄起手边的铜镜就要砸,这厮却跟个猴儿似的窜出去三丈远。我提着裙摆就追,新换的桃粉百褶裙在沙地上扫出蜿蜒的痕迹。
"两个皮猴子..."莹姨正熬着药,抬头一看直接打翻了陶罐。向来温柔的将军夫人竟扯开嗓子:"心儿!行疆!快来看阿潼!"这一嗓子惊飞了檐下栖息的沙雀,连校场的战马都打了个响鼻。
娘亲和图大将军从军帐冲出来时,铠甲都来不及系全。待看清我的模样,娘亲瞬间笑开了花:"哎哟我的宝贝闺女!"她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这小脸蛋,这小红唇——"转头得意地冲图大将军挑眉,"我就说咱们潼潼比京城那些闺秀强百倍!"
图大将军却眯眼望向远处——图青正鬼鬼祟祟躲在箭垛后偷看。老将军一声暴喝:"混球!又惹阿潼生气?"
少年磨磨蹭蹭走过来,耳根红得能滴血。莹姨突然"咦"了一声,从儿子衣领里拈出半片胭脂——正是方才追打时蹭上的。四周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连素来严肃的图大将军都笑得直拍大腿。
自那日后,图青开始变得古怪。晨练时总在十步开外比划枪法,目光却透过银枪穗子偷瞄过来。往日形影不离的两人,如今倒像隔着楚河汉界。
"躲我?"第七日我将他堵在兵器架前,新换骑装英姿飒爽扫过地上沙尘,"前日不还说要破我的回马枪?"
少年古铜色的脸庞瞬间涨红,转身时撞翻整排长矛。我追上去拽他蹀躞带,不料踩到裙摆,整个人扑进他怀里。薄荷混着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护着我后脑重重跌进草垛。
"重死了!"我挣扎着抱怨,唇瓣不经意擦过他颊边新添的箭伤。少年浑身一僵,漆黑眼眸深得望不见底。这时才惊觉,当年跟在我身后要糖吃的小童,不知何时已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将领。
"你们..."莹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又戛然而止。我抬头看见两位母亲躲在廊柱后探头探脑,娘亲甚至偷偷给莹姨比了个大拇指。
紧接着我俩双双弄了个大红脸,面面相觑
而后不知怎的,我俩看见对方就有点小尴尬,便默契的躲着对方,直到一场意外打破了这个僵硬的场面,但是若能选,我不想要这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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