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抬头,喉咙发哽:"你怎么知道这些?"
"查案要查根。"他伸手拂去我肩头的落花,指尖温暖干燥,"我知道你在不平什么——明明是男子薄情,世人却总说女子善妒。"
这句话像柄小锤敲在我心口。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发现他左眼尾有一颗极小的泪痣,平日被睫毛挡着看不真切。
"你知道?"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谢今朝忽然抬手,用拇指抹去我眼尾的湿润。他指腹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蹭得皮肤微微发痒。"我知道刘德承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也知道他后来沉迷酒色不顾妻女。"他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我更知道,一个从小被告诉'不该活着'的孩子,一定会走向极端。"
窗外传来幼猫细弱的叫声。我这才发现我们离得太近,近到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我慌忙后退一步,金铃铛发出慌乱的脆响。
"宋青......"我嗓子发干,"他会不会有一丝愧疚?"
谢今朝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深。他伸手将我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耳廓时激起一阵战栗:"会。他失去真心待他的人,一定会后悔。"
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把他半边身子映得透明。我们心知肚明他在说谎,但此刻我宁愿相信这个温柔的谎言。
"喵~"
一只花斑奶猫蹿上窗台,冲我们细声细气地叫唤。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让我破涕为笑,谢今朝的嘴角也微微上扬,凤眸噙着笑意生动起来。
"我送你回府。"他转身走向门外,杏黄色的衣袍在阳光下像一簇跳动的火焰。
马车辘辘驶过长安街巷时,金铃铛随着颠簸叮咚作响。谢今朝骑马跟在车旁,偶尔从窗帘缝隙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影。路过西市时,他忽然勒马停在一家蜜饯铺子前。
"等着。"帘子外传来他清冷的声音。
不多时,一包糖渍梅子从车窗递进来。油纸包上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我打开一看,正是我想吃的。
"你怎知......"
"你上次盯着丞相府丫鬟手里的梅子看了很久。"他的声音混着马蹄声传来,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案情。
我捏起一颗梅子放进嘴里,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铃铛随着马车晃动发出规律的轻响,像某种隐秘的心跳。
丞相府的朱漆大门出现在眼前时,暮色已经漫过城墙。谢今朝下马来扶我,我扶着他的手臂落地时,闻到他衣领间若有若无的松香味。
"脚链不许摘。"他突然说,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腕骨,"戴着它,我才能......"后半句话消散在暮色里。
我仰头看他,发现晚霞将他冷白的皮肤染成了蜜色。远处传来更鼓声,惊起一群归巢的倦鸟。
"才能什么?"我追问。
谢今朝没有回答。他伸手拂去我发间的槐花,指尖在触及发丝时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回去吧。"
我转身走上台阶,金铃铛在寂静的暮色中格外清脆。走到第三级台阶时,我鬼使神差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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