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6）

警笛声越来越近，刺耳的红蓝灯光穿透游乐园的迷雾。裘文东的手指悬在红色按钮上方，嘴角勾起病态的弧度，身后的黑衣人齐刷刷掏出匕首，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姜盼的目光扫过周围不断蔓延的火势，浓烟呛得她眼眶生疼，余光瞥见邬童带着一队警察呈包围之势逼近。

“裘文东，放弃抵抗！”邬童举着枪，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你逃不掉的！”

“逃？我从来没想过逃。”裘文东突然仰头大笑，火焰映得他面容扭曲，“老师，你看，这场烟火多盛大，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他猛地将姜盼拽到身前，打火机抵在她颈侧，“只要你说一句爱我，我就关掉炸弹。”

姜盼感觉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火焰的热浪扑面而来。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旋转木马的底座——那里露出半截电线，正随着机械转动微微晃动。记忆突然闪回在地下室时，贺阳偷偷塞给她的纸条，上面潦草写着：“裘文东的炸弹依赖电子元件，怕强磁干扰……”

“我……我爱你。”姜盼声音发颤，同时悄悄将手伸进外套口袋，摸到邬童之前给她的警用对讲机。这种对讲机配备高强度磁铁，或许能干扰炸弹信号。

裘文东瞳孔骤缩，手指微微颤抖：“再说一遍！”

就在姜盼准备行动时，游乐园外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姜盼趁机用对讲机狠狠砸向裘文东的手腕。遥控器飞了出去，黑衣人立刻扑上来，现场陷入混战。

“带她走！”邬童大喊着冲过来，与黑衣人搏斗。姜盼在烟雾中踉跄前行，却被绊倒在地。低头一看，竟是贺阳！少年浑身是血，手里死死攥着一把剪刀。

“快……剪断电线！”贺阳气若游丝，“我……我从医院逃出来的，这是唯一机会……”

姜盼接过剪刀，冲向旋转木马。火势已经蔓延到炸弹所在的平台，浓烟遮蔽了视线。她摸索着找到缠绕的电线，狠狠剪断。与此同时，裘文东挣脱束缚，发疯般扑过来：“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邬童飞扑过来将裘文东撞倒。姜盼被气浪掀翻在地，爆炸声震得她耳鸣。等她艰难地爬起来时，看到裘文东被警察按在地上，而邬童躺在不远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

“邬童！”姜盼冲过去，泪水模糊了视线。邬童费力地睁开眼，嘴角溢出鲜血：“没事……快去……”他指了指还在冒烟的炸弹装置，“检查……有没有备用引爆器……”

姜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在焦黑的残骸中翻找。果然，她在木马底座夹层里发现一个微型遥控器。就在她准备将其毁掉时，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是邱敏！女人脸上缠着绷带，眼神阴鸷：“把它给我。”

“你不是……”姜盼惊恐地后退。

“我可没那么容易死。”邱敏冷笑，从身后掏出枪，“裘家给了我足够的钱，只要炸掉这里，所有证据都会消失。包括你父母现在的藏身之处。”

姜盼感觉浑身血液凝固。邱敏步步紧逼，身后传来裘文东癫狂的笑声：“老师，你看，没人能救你……”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划破夜空。邱敏的枪掉在地上，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的血迹，缓缓倒下。姜盼抬头，看见贺阳举着枪站在废墟上，面色苍白如纸：“她……她刚刚想杀你……”

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姜盼瘫坐在地，看着医护人员将邬童和贺阳抬走，裘文东被戴上手铐押走。他经过她身边时，突然挣脱警察，在她耳边低语：“游戏还没结束，我的灵魂会永远跟着你……”

一个月后，姜盼在医院照顾邬童。他已经脱离危险，但还需要长时间康复。病房的电视正在播报新闻：“裘氏集团因洗钱、涉黑等多项罪名被查处，主犯裘文东被判处无期徒刑……”

“别看了。”邬童虚弱地握住她的手，“一切都结束了。”

姜盼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无法平静。就在这时，护士送来一束蓝花楹，卡片上写着：“老师，我在等你。——你的信徒。”她猛地冲到窗边，却只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去，车尾挂着的银色铃铛在阳光下一闪而过。

夜晚，姜盼独自回到公寓。推开门的瞬间，她僵在原地——客厅墙上贴满了她的照片，中间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中她被锁链束缚，而裘文东抱着她，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画框下方用血写着一行字：“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手机突然响起，是陌生号码的视频通话。姜盼颤抖着接通，画面里一片漆黑，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三秒后，镜头切换，她看到自己的卧室，床上躺着一个人，身形轮廓与她一模一样。

“老师，想我了吗？”裘文东的声音带着笑意，“猜猜看，我现在是在你身边，还是在某个黑暗的角落？记住，你永远是我的，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通话戛然而止。姜盼握着手机的手不住颤抖，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她知道，这场与恶魔的博弈，远没有真正结束。而裘文东的阴影，将如影随形，成为她余生都难以摆脱的噩梦。

姜盼：我好像越写越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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