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2）

暮色如墨，将上海外滩的霓虹染成诡异的光斑。姜盼站在学术晚宴的落地窗前，望着黄浦江上往来的游船。她身着一袭素色连衣裙，脖颈间的素银项链在水晶吊灯下泛着冷光，与周遭宾客身上的珠光宝气格格不入。宴会厅内，悠扬的古典乐声中夹杂着酒杯相碰的脆响，裘文东的身影却如跗骨之疽，自她踏入会场便未从视线中消失过。

他今日身着一身定制的深蓝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造型独特的银质领针，走动间，藏在腕表表盘下的细小机械齿轮若隐若现。当他端着香槟走近时，袖口不经意间露出的宝格丽蛇形手链，与他领带夹上的红宝石遥相呼应，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姜老师今晚的装扮，倒是和平时一样素雅。"裘文东递来一杯香槟，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却隐隐透着股危险的气息，"不过，素色看多了也会腻，改天我让人送些适合老师的衣服过来？"

姜盼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避开他伸来的手："不用了，裘同学。我们之间，还是保持师生距离为好。"

"师生距离？"裘文东轻笑出声，眼中却毫无笑意，"老师可别忘了，您上周在办公室落下的那支钢笔，现在还在我手里。"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鎏金钢笔，正是姜盼惯用的那支，笔帽顶端还刻着她的名字缩写，"每次看到它，我都忍不住想起老师批改作业时专注的模样。"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插入两人之间。邬童穿着黑色皮衣，头发有些凌乱，脖颈处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此刻却笑得张扬："裘少这是在和老师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他伸手揽住姜盼的肩膀，故意将沾着机油味的袖口凑近裘文东，"姜老师今晚可是我的女伴，您这样缠着，不太好吧？"

裘文东的眼神瞬间冷下来，握着香槟杯的指节泛白，杯中的气泡疯狂翻涌："邬警官还真是会开玩笑，我和老师不过是学术交流。"他将香槟杯重重放在路过侍者的托盘上，"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二位了。"说罢，转身融入人群，背影却带着几分阴鸷。

"你怎么来了？"姜盼甩开邬童的手，皱眉问道。

"怕你出事。"邬童摸出香烟，却在看到宴会厅禁烟标志后又塞了回去，"我打听到裘氏集团最近在秘密进行一项实验，和心理学有关，说不定......"他压低声音，"和你之前处理的那个跟踪案有关联。"

姜盼心中一震，正要追问，却见何苏叶穿过人群走来。他依旧是那身浅灰色西装，金丝眼镜下的目光温和："姜老师，裘氏集团的董事长想见您，说是对您的研究很感兴趣。"

"我......"姜盼本能地想要拒绝。

"我陪你去。"邬童上前半步，却被何苏叶拦住。

"董事长的意思，是想单独和姜老师聊聊。"何苏叶微笑着，语气却不容置疑，"邬警官要是不放心，就在这里等？"

邬童盯着何苏叶看了许久，最终冷哼一声："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姜盼跟着何苏叶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装饰奢华的休息室。裘氏集团的董事长裘正明坐在真皮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一个造型古朴的打火机，火苗在他脸上跳跃，映得他眼神高深莫测。

"姜老师，请坐。"裘正明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声音低沉，"我看过你的论文，很有意思。特别是关于偏执型人格的研究，让我想起了犬子。"他顿了顿，"文东从小就聪明，但也格外偏执。我希望你能多关照他。"

姜盼心中警铃大作："裘董事长，我只是文东的老师，教书育人是我的职责，但其他方面......"

"姜老师不必紧张。"裘正明抬手打断她，"我当然知道师生有别。不过，作为父亲，我总希望儿子能走正道。"他将打火机放在茶几上，金属表面反射出冷光，"听说文东最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还未等姜盼回答，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裘文东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安："爸，你又在威胁她？"他冲进来，挡在姜盼面前，"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

"威胁？"裘正明冷笑一声，"我只是在和姜老师聊聊天。倒是你，最近越来越失控了。"他看向姜盼，"姜老师，希望你不要被文东影响。他对母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有时候做事......"

"够了！"裘文东怒吼，抓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砸向墙壁，"你根本不懂！"他转身拉住姜盼的手腕，"老师，我们走！"

姜盼被他拽着跑出休息室，身后传来裘正明的叹息。走廊里，邬童靠在墙上，看到两人出来，立刻站直："怎么回事？"

"别问了。"裘文东头也不回，黑色风衣在身后猎猎作响，"我送老师回家。"

"不用了！"姜盼用力甩开他的手，手腕上被抓出红痕，"裘文东，你到底想干什么？"

裘文东盯着她手腕上的红痕，眼中闪过一丝懊悔，却又很快被偏执占据："我只是不想你被我爸利用。他......"他突然靠近，呼吸灼热，"他和那些实验有关，我不能让你卷进去。"

"什么实验？"邬童上前一步，眼神锐利，"裘氏集团到底在搞什么鬼？"

裘文东看了邬童一眼，又将目光转回姜盼身上："老师，你相信我吗？只要你远离他们，我保证......"

"够了！"姜盼后退几步，"我是你的老师，不是你的所有物。以后，请你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说罢，她转身快步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深夜，姜盼独自坐在公寓里，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心绪难平。茶几上放着白天收到的牛皮纸袋，她再次翻开那本烫金笔记本，目光落在夹在其中的一张照片上。照片里，她站在学校的樱花树下，而远处的角落里，隐约可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身影——正是何苏叶。

手机突然震动，又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这次是一段视频，画面模糊，却能清楚看到一间实验室，里面摆放着各种精密仪器，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忙碌。视频的最后，镜头对准了墙上的标志——那是裘氏集团的logo。

门铃突然响起，姜盼吓得差点打翻桌上的咖啡。她透过猫眼望去，只见裘文东站在门外，手中捧着一束蓝花楹，脸上带着偏执而又脆弱的神情："老师，开门。我只是想保护你......"

姜盼握紧门把手，心跳如擂鼓。她知道，自己已经深陷这场迷局，而裘文东、邬童、何苏叶，还有神秘的裘氏集团，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目的，在这场暗流涌动的漩涡中，她该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姜盼：大家喜欢这个新的吗 上个写的有点血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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