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永熙二十五年惊蛰,定国公府的梨花开得正盛。七岁的萧文远蹲在厨房后院,盯着蒸笼里冒起的白雾直咽口水——今日刘嬷嬷说要做新点心,他特意揣着算盘来“考察”。
“小公子又来偷师?”刘嬷嬷掀开蒸笼,奶黄包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这次做的是奶黄酥,里头加了羊奶,保准比上次的杏仁酥还香。”
文远眼睛一亮,立刻掏出算盘:“刘嬷嬷,做一笼奶黄酥要多少面粉、羊奶?卖出去能赚多少?”他算盘拨得飞快,“面粉五文,羊奶三文,糖两文……成本十文,一笼八个,若卖十五文,能赚五文!”
正算着,忽听得前院传来喧哗声。萧文远踮脚望去,见几个小厮正抬着木箱往库房走,箱子上印着“江南贡茶”的红漆字。他眼睛一转,拽着刘嬷嬷的围裙:“嬷嬷,用贡茶配奶黄酥如何?咱们在府里开个茶点铺子!”
刘嬷嬷笑得直不起腰:“小公子又说胡话,这贡茶是要送进宫的……”话未说完,老国公的声音从游廊传来:“谁说不行?我这孙子的主意,比那些茶楼掌柜的灵光多了!”
老国公拄着拐杖走来,腰间的小算盘随着步子轻晃:“明日让账房拨银子,在后花园搭个茶棚。文远,你既会算账,便管着铺子的进出项。”他转头对管家道,“贡茶先匀两罐出来,就说是老头子我想尝尝鲜。”
萧文远高兴得跳起来,算盘珠子都跟着叮当响。消息传开,妹妹萧文缨第一个来“入股”,把攒了半年的压岁钱全掏了出来:“二兄,我要当掌柜的!到时候我穿新做的石榴红裙,往茶棚前一站,保准客人多得挤破头!”
兄长萧文昭虽嘴上说“胡闹”,次日却悄悄送来十张描金请柬,上面写着京城几家王公贵族的名号。他耳尖发红,别过脸道:“不过是顺路让他们来捧场,别耽误了功课。”
三日后,“文远茶点铺”正式开张。萧文远穿着簇新的月白长衫,端坐在柜台后拨弄算盘,小账册上记着“奶黄酥八文/笼,贡茶五文/盏”。妹妹系着绣着小老虎的围裙,蹦蹦跳跳地招呼客人;老国公坐在最显眼的石桌旁,逢人便夸:“我孙子算的账,比户部尚书还清楚!”
开张半日,茶点便售罄。萧文远摸着鼓鼓的钱袋,笑得眼睛眯成缝:“除去成本,净赚三十文!明日再做双色糕,用花瓣染成红、黄两色,准能卖得更好!”
正说着,隔壁荣国府的小公子晃悠过来,盯着账本上的账目直咂舌:“文远,你这算盘打得精,能不能教教我?我家账房先生算的数,总跟我零花钱对不上。”
文远胸脯一挺,煞有介事地翻开账本:“记账要像摆糖葫芦,分门别类才不会乱。你看,收入用红笔记,支出用黑笔……”他忽然瞥见兄长站在廊下偷笑,立刻改了口,“当然,这些都是祖父教的,我不过是现学现卖!”
暮色西沉时,茶棚收了摊。萧文远趴在石桌上算账,月光洒在算盘上,映得算珠泛着微光。老国公悄悄往他碗里夹了块奶黄酥:“小崽子,明日给祖父留两笼,别全卖光了。”
萧文昭收拾着散落的请柬,看着弟弟认真核账的模样,忽然想起抓周那日攥着蜜饯的小手——原来有些天赋,就像春日的嫩芽,总能在不经意间,长成最独特的风景。而他要做的,不过是站在身后,看着这抹风景愈发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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