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蝉鸣依旧喧嚣,却再也唤不回记忆里的温度。许悠年在毕业典礼上收到宋衿年的信时,正在往画夹里收《伴星》系列画作。牛皮纸袋上贴着枫叶标本,却没有了熟悉的笔迹。
"对不起,我还是选了临床医学。"信纸上的字迹工整得近乎陌生,"我母亲当年因为误诊去世,所以……"她看着被泪水晕开的"所以",忽然想起他课本里夹着的医学剪报,想起他总在医务室门口徘徊的模样。原来有些伤口,比他们的爱情更先存在。
美术系的录取通知书 arrived 那天,她特意去查了他填报的志愿——某医科大学临床专业,距离她的艺术院校有1200公里。手机里还存着去年平安夜的合照,他笑着替她戴项链,而此刻,那条钢笔项链正躺在首饰盒最深处,笔尖的蓝宝石蒙着薄尘。
毕业典礼结束后,他们在教学楼前的梧桐树下偶遇。他穿着白衬衫,领口别着她送的枫叶胸针,却再也没有了望向她时的星光。"恭喜。"他说,声音像普通同学般客气。她想说"你也是",出口却成了哽咽的沉默。
风掀起她的裙摆,画夹里掉出那张未送出去的星图。他弯腰捡起时,两人的指尖在夏日的热浪里短暂相触,却像触碰两块冰棱般迅速缩回。"画得很好。"他看着交叠的星轨,声音轻得像叹息,"只是我们的轨道,终究不在同一个星系。"
七月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许悠年在画室整理画具时,忽然发现纸船里夹着他的便签:"其实我早就知道,数学和美术是两条平行直线。但谢谢你,曾让我看见另一个维度的光。"她望着窗外的雨幕,想起他说过的"双星系统",原来在现实的宇宙里,更多星星注定要沿着各自的轨迹,走向永不相交的远方。
离开学校那天,她把戒指留在了天台的砖缝里。内环的"∫∞"在夕阳下闪了最后一丝光,就像他们短暂交汇的青春,终将被岁月的风沙掩埋。远处传来新教学楼的施工声,曾经的天台即将被拆除,就像他们的故事,终将在成人世界的规则里,成为无人问津的注脚。
多年后,许悠年在巴黎的画廊看见一幅《雪国考场》,画中少年站在玻璃窗前,睫毛上的雪花即将坠落,而他望向的方向,是正在奔跑的少女背影。她忽然想起那年的雪,想起他眼中的星光,终于明白:有些故事不必有结局,那些在青春里认认真真爱过的瞬间,早已是生命中最璀璨的恒星。
而此刻,她的无名指上戴着画笔造型的戒指,他的白大褂口袋里装着刻有星图的钢笔。在各自的轨道上,他们终究活成了对方曾期待的模样——只是那些未说出口的"喜欢",那些被风雪冻住的"永远",都成了青春里最遗憾,也最动人的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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