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还在草叶上滚动,院子里已经响起黑瞎子中气十足的吼声:"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一一动作迅速的从床上跃起,利落地扎好头发,三两下穿好练功服。而隔壁床的尔尔却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发出闷闷的哀嚎:"黑叔叔...我肚子疼..."
黑瞎子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墨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哦?昨天偷吃鸡腿的时候怎么不疼?"
尔尔从被窝里探出半张脸,眼睛水汪汪的:"真的疼...可能是练功太累了..."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哎哟"了两声。
"少来这套!"黑瞎子竹竿一挑,直接把被子掀飞,"三秒内不起床,今天加练五十个蛙跳!"
尔尔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骨碌爬起来,却突然瞥见门口闪过一道黑色身影。他眼珠一转,立刻改变了策略。
"爹爹——"吴忧拖着长音,光着脚丫就往外冲,一头撞在正往这边走的张麒麟腿上。他顺势抱住张麒麟的大腿,仰起小脸,眼睛眨巴得像星星,可怜巴巴的说道,"我昨晚做噩梦了,没睡好……"
张麒麟低头看着挂在自己腿上的"小树懒",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黑瞎子在后面直翻白眼:"这招上礼拜用过了!"
尔尔充耳不闻,把脸贴在张起灵腿上蹭了蹭:"爹爹,就让我多睡一会儿嘛...就一小会儿..."声音软糯得能滴出蜜来。
一一已经整装待发,见状无奈的伸手拉了拉弟弟的手:"弟弟,我们一起。"
张麒麟沉默了片刻,忽然弯腰,单手把尔尔抱了起来。尔尔立刻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住他的脖颈,嘴里还在哼哼唧唧:"头也疼...胳膊也酸..."
黑瞎子忍无可忍,竹竿"啪"地敲在门框上:"哑巴!你别惯着他!"
张麒麟看了看怀里装可怜的小家伙,又看了看气得跳脚的黑瞎子,忽然做了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尔尔的后背。
"练完功,给你买糖葫芦。"他的声音依旧清冷,但语调柔和了几分。
尔尔的眼睛"唰"地亮了:"真的?要两串!不,三串!"
"嘿!还讨价还价?"黑瞎子作势要打,吴忧赶紧把脸埋进张麒麟肩窝,只露出一个后脑勺。
张麒麟不动声色地挡了一下黑瞎子的竹竿:"一串。练得好,再加一串。"
尔尔知道这是张起灵最大的让步了,立刻眉开眼笑,从他身上跳下来:"那说好了!"转头就跑去穿鞋,哪还有半点病恹恹的样子。
黑瞎子气得直摇头:"你就宠他吧!当年和我切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好说话?"
张麒麟看着尔尔手忙脚乱系鞋带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和你不一样。"
院子里,一一已经开始了热身。尔尔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却被黑瞎子一把揪住后领:"装病迟到,先罚二十个俯卧撑!"
"爹爹!"尔尔清楚的知道谁是家里的老大,立刻向张麒麟投去求救的目光,小嘴撅得能挂油瓶。
张麒麟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我陪你做。"说着已经单手撑地,动作标准得像尺子量出来的。
闻言,尔尔顿时蔫了,乖乖趴下跟着做。做到第十个时,他的胳膊开始发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张麒麟不动声色地把手垫在他胸口下方,暗中使力帮他分担重量。
"爹爹!"一一眼尖地看到了爹爹的动作,眼睛瞪得大大的。
黑瞎子自然也注意到了张麒麟的动作,忍不住哈哈大笑:"没想到啊,哑巴你也有今天!"
张麒麟耳根微红,但手上动作没停。尔尔趁机一骨碌爬起来,扑进张麒麟怀里:"爹爹最好了!"
张麒麟被撞得微微后仰,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揉了揉尔尔乱糟糟的头发:"继续训练。"
接下来的马步练习,尔尔又开始耍花招。一会儿说腿抽筋,一会儿说有蚊子咬他。每次他想偷懒,张麒麟就会在他身边蹲下,用行动代替言语。尔尔看着爹爹陪自己一起受罪,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渐渐认真了许多。
其实尔尔也是真的难受,毕竟还小,那么大的运动量,自然会有些不舒服。
"手腕太僵。"张麒麟调整着尔尔的姿势,"想象手里握着一只小鸟,不能捏死,也不能让它飞走。"
尔尔试着小心翼翼的放松手指,忽然开口问道:"爹爹小时候也这么练功吗?"
张麒麟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神色淡淡的问道:"不知道。"
"那...爹爹的师父是谁啊?"尔尔好奇地仰起脸。
一旁的一一也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
黑瞎子的竹竿突然横在两人中间:"少打听大人的事!专心练功!"
午休时分,尔尔如愿以偿地吃到了糖葫芦。他舔着糖渍,忽然把糖葫芦举到张起灵嘴边:"爹爹也吃一个!哥哥也吃!"
张麒麟摇头,尔尔却不依不饶:"就一个嘛!可甜了!"他踮着脚,糖葫芦都快戳到张起灵鼻子上了。
黑瞎子在旁边煽风点火:"他不吃给我。"
尔尔立刻把糖葫芦藏到身后:"不给!这是爹爹答应我的!"说着又转向张麒麟,眼睛湿漉漉的:"就尝一个嘛..."
张麒麟叹了口气,极快地低头咬了一颗山楂。尔尔顿时眉开眼笑,然后将糖葫芦递到哥哥面前。
一一张嘴轻轻咬了一口,酸味在嘴里蔓延,忍不住眯起眼睛:"谢谢弟弟。"
下午的暗器训练,尔尔出奇地认真。他学着张麒麟的样子,手腕轻抖,飞镖"嗖"地钉在靶子上——虽然离红心还差得远。
"爹爹你看!"他兴奋地转身,却见张麒麟正用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黑金古刀,眼神飘向远方。
尔尔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拉了拉张麒麟的衣角:"爹爹...你想家了吗?"
一旁的一一也凑了过来,一脸担心的看着爹爹。
张麒麟回过神来,对上两人担心的目光,摇了摇头。
尔尔却突然抱住他的腰,把小脸贴在他身上:"爹爹别难过,我就是你的家人!"
一旁的一一拉住张麒麟的手,也郑重的点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也是!”
张麒麟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最终,他缓缓抬起手,一只手覆在尔尔的头顶,一手握住一一的小手。黑瞎子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难得地没有出声打扰。
傍晚,尔尔累得直接在饭桌上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张麒麟轻轻把他抱起来,尔尔在半梦半醒间本能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嘴里还嘟囔着:"爹爹...明天...继续陪我练功..."
一旁的黑瞎子则是牵着一一的手慢慢跟在后面。
张麒麟把两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月光透过窗棂,在尔尔稚嫩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麒麟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梦呓般的声音:"...最喜欢爹爹了..."
一一乖巧的盖好被子,“爹爹晚安!”
“一一也晚安!”
张麒麟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但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门外,黑瞎子抱着胳膊靠在墙上,脸上带着了然的笑容:"怎么样,养孩子比下地难多了吧?"
张麒麟轻轻带上门,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谁的梦:"嗯。"
月满庭院,银光泻地。
黑瞎子指尖铜钱"铮"地一弹:"小哥,好无聊啊,过两招怎么样?"白天虽然带小崽子练功,但平常训练运动量相比,还差得远。
张麒麟睁眼,黑瞳映着冷月,并没有反对。
短刀破空时,黑金古刀正巧出鞘。刀光如银蛇狂舞,刀光似寒星飞溅。火星子在兵刃交击处炸开,又簌簌落下。
黑瞎子脚尖一碾,树叶飞舞,身形骤然前冲。他右拳直取张麒麟面门,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化拳为爪,指节微曲,直扣咽喉。
张麒麟后撤半步,左手如铁钳般锁住黑瞎子手腕,右手成刀,斜劈向对方肘关节。黑瞎子手臂一沉,借力旋身,左腿如鞭横扫。
张麒麟腾空后翻,黑金古刀自背后出鞘半寸,刀鞘"锵"地撞开黑瞎子追来的短刀。鞭梢回弹,黑瞎子手腕一抖,短刀如影随形,如活蛇般缠上刀鞘,猛然发力——
张麒麟松手弃鞘,刀鞘飞旋着插入雪地。他趁势突进,指尖擦过黑瞎子颈侧,却在触到动脉前骤然收力,变指为掌,轻轻一推。
黑瞎子借这一推之力后仰,腰身反折如弓,九节鞭自腋下毒蛇般窜出,"啪"地抽裂张起灵肩头一寸布料。两人错身而过,平地上只余深浅交错的脚印。
"啪!"刀尖梢擦过张麒麟肩侧,血珠未及渗出,黑金古刀已抵住黑瞎子咽喉。
两人定格。
黑瞎子喉结擦着刀刃滚动:“只能算平手,你的刀占便宜!"
张麒麟收刀入鞘,淡淡的瞥了一眼黑瞎子,接过抛来的酒壶。
温晴纭靠在解雨晨怀里,看着又是切磋,又是喝酒的两人,“感觉他们好像有点闲!”
“明天我们也出去玩!”
“你不是要忙吗?”
“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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