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辞吐露心声

萧砚辞指尖轻轻摩挲着苏晚眉梢的痣，喉结滚动着，声音低得像是从胸腔里碾过："那天在巷子里看见你给流浪猫包扎伤口，发梢沾着草屑......我忽然觉得，沈知青的影子好像淡了。"他望着晨光里她发梢的金芒，掌心收紧又放松，"后来每次疼得快死过去时，我想的不是她挡子弹的样子，是你骂我'想死就滚远点'时，发梢扫过我手背的痒。"

她看见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下轻颤，像暴雨前低飞的蝶——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时说这么多话，不带血沫，也不带白月光的残影。

"你以为我总盯着你.."他忽然拽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那里新伤的血正透过绷带洇湿她掌心，"是在念旧？其实是想记住，第一次被人抱在怀里时，有根发丝缠在了我指缝里。"他咬住她指尖不让她挣扎，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腕间脉搏上，"那天发烧喊她名字时，我其实知道是你......但我不敢认，我怕承认自己对你动了心，就是对过去的背叛。"

晨光在他侧脸镀上金边，苏晚看见他眼角细纹里凝着的水光，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浑身是血砸开她诊所的门，她发梢滴着的雨水落在他伤口上——现在想来，那抹清凉比酒精更让他清醒。

"昨晚疼得好像快要死时，我忽然想通了。"他从西装内袋摸出枚皱巴巴的纸条，正是她昨晚拍在他胸口的那封遗物，"我不能把你当成她的影子......"他喉咙动了动，"大概是看我太笨，非得有个人用发梢扫过我睫毛，才能学会看清楚眼前人。"

苏晚的指尖触到纸条边缘他反复摩挲的毛边，忽然发现上面还有行极小的字迹，像是泪水洇开后又干涸的痕迹——是萧砚辞的笔迹，歪歪扭扭写着：【苏晚的发梢会在换药时垂下来，像金色的麦穗】。

"我数过你发梢的弧度。"他捉住她一缕发丝绕在指尖，"三十七次换药时，你低头时发梢会扫过我伤口。有次你睡着了......"他耳尖泛红，从枕头下摸出本泛黄的笔记本，里面夹着无数张速写，每张纸上都有缕垂落的发丝，背景是不同角度的诊疗台、药柜、她低头时的侧脸。

厨房的粥香突然浓得化不开，苏晚闻着混在其中的茉莉香——原来他早就把她的洗发水换成了这个味道。她看着他手背上因攥紧她手腕而暴起的青筋，忽然想起他每次疼到休克前，都会死死抓住她一缕发丝，仿佛那是溺水者最后的浮木。

"所以现在..."他打开戒指盒，钻石在晨光里碎成星子，内侧的新刻字迹还带着打磨的温度，"不是要你当替代品，是想告诉你......"他喉结重重滚动，"我后知后觉的心跳，从看见你发梢沾着草屑的那天起，就只认你这具身体了。"

苏晚的指甲掐进他掌心，却在看见他眼底倒映的自己时，忽然笑出泪来。她抓起止血钳抵住他咽喉，却在他瞳孔骤缩时，用钳头轻轻敲了敲他下巴："再敢把血蹭到我发梢上......"她顿了顿，指尖抚过他上腹的旧疤，那里还沾着她刚才滴落的泪珠，"我就把你的头发剃光，当换药时的止血棉用。"

萧砚辞忽然抓住她后颈吻下来，带着铁锈味的血沫混着她发间的茉莉香，在彼此舌尖绽开苦涩又滚烫的花。他听见她闷哼着捶打他肩膀，却在松手时被她反扣住手腕按在沙发上，她发梢扫过他喉结，痒得他攥紧了沙发垫——那抹金色的影子，早已取代了记忆里所有的白。

"说清楚了。"她咬着他耳垂喘气，晨光把她发梢染成金红色，"以后换药时必须盯着我的发梢，不准再看......"她忽然哽住，因为感觉到他指尖正穿过她发丝，轻轻按在她后颈的蝴蝶骨上，那里藏着颗他永远不会知道的、为他跳过无数次的心跳。

"苏晚。"他贴着她发顶轻笑，声音里带着破茧重生的轻颤，"你的发梢扫过我伤口时，比任何止痛药都有效。"他捉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左胸，那里的心跳快得像擂鼓，"以后每道新伤，都要你的发梢来消毒——就当是给我的，专属镇痛剂。"

厨房传来"噗通"一声，是陶罐里的粥漫了出来。苏晚在蒸腾的热气里望着他眼底的晨光，忽然觉得那些年替人包扎的伤口都有了意义——原来她早就在某个低头的瞬间，用一缕垂落的发丝，在这个男人血肉模糊的心上，种下了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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