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晏微微一怔,随即温和地点头:"自然可以。"他转向青竹,"去把我新做的那套月白色衣衫取来。"
青竹瞪大眼睛:"师父,那不是您..."话没说完就被萧清晏一个眼神止住了,只好乖乖去取衣服。
不一会儿,青竹捧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衫回来。云逾白接过一看,是件素雅的月白长衫,衣料触手生凉,袖口绣着精致的暗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太贵重了吧?"云逾白有些犹豫。
萧清晏轻笑道:"云姑娘穿着合适便好。"他顿了顿,"本就是按我的尺寸做的,可能略大些..."
"没事没事!"云逾白开心地抱着衣服,"我改改就能穿!"她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对了,你们这儿有剪刀针线吗?"
青竹刚要说话,萧清晏已经开口道:"妆奁抽屉里有一套。"说完似乎意识到什么,耳尖又红了红。
云逾白没注意他的异样,兴冲冲地抱着衣服跑回客房。不一会儿,隔壁就传来"咔嚓咔嚓"的剪布声和哼着小调的声音。
青竹忧心忡忡:"师父,那套衣衫不是您特意..."
"无妨。"萧清晏望着窗外的月色,唇角微扬,"她穿着...想必好看。"
第二天清晨,当云逾白推门而出时,等在院中的青竹差点没认出来。那件月白长衫被她巧妙地改成了利落的短打样式,腰间系着一条靛蓝色束带,头发高高扎成马尾,整个人英气勃勃又不失温婉。
"怎么样?"云逾白转了个圈,"我手艺不错吧?"
青竹呆呆地点头,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咳。萧清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廊下,晨光中他的目光在云逾白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云姑娘...改得很别致。"
云逾白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她拍拍青竹的肩,"照顾好你师父啊,我晚上带好吃的回来!"
望着她活力四射的背影,萧清晏站在原地久久未动。青竹偷偷瞥了眼自家师父,发现他手里攥着的那方帕子,正是昨夜云逾白用来擦脸的,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显然是匆忙缝补过的痕迹。
云逾白刚走出两步,突然又折返回来,扒着门框探头问道:"啊对了!那个...沐浴的地方在哪儿呀?"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昨晚太累了直接睡过去了,现在浑身都是烟火味..."
萧清晏闻言,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轻咳一声,目光飘向窗外:"后院...竹篱笆后面有一处温泉。"
"温泉?!"云逾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们这儿居然有温泉?太奢侈了吧!"
青竹在一旁解释道:"是师父特意引的活水,用来..."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闭嘴。
"用来泡药浴的。"萧清晏接过话头,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云姑娘若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云逾白开心地直摆手,突然想起什么,狡黠地眨眨眼,"放心,我不会偷看你那些珍贵药材的配方~"
青竹憋着笑递过一套干净的浴巾和皂角:"云姑娘,这是新备的。更衣室在左边,右边石屏风后面就是泉眼。"
云逾白抱着浴具蹦蹦跳跳地往后院跑,忽然又刹住脚步,回头喊道:"对了萧清晏!你的衣服我改天一定赔你套新的!"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青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师父,您耳朵好红..."
萧清晏淡淡瞥了他一眼,青竹立刻噤声。只是当后院隐约传来云逾白惊喜的"哇——"声时,青竹分明看见自家师父的嘴角微微上扬,手里那本医书已经半晌没翻过页了。
而此时泡在温泉里的云逾白正舒服地叹着气,温热的水流带着淡淡的药香,让她忍不住哼起歌来。雾气氤氲中,她没注意到岸边石台上放着一套叠好的崭新衣裙——月白色的料子,袖口绣着和她改过的那件一模一样的暗纹。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云逾白就已经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她利落地用冷水洗了把脸,将长发高高束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
推开房门时,院子里还静悄悄的。晨露沾湿了她的布鞋,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草药清香。云逾白深吸一口气,轻快地朝厨房走去。
"咦?"她发现厨房的灯竟然亮着。推门一看,萧清晏正坐在灶台前的小凳上,手里拿着一本医书,另一只手轻轻搅动着砂锅里的粥。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银发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云姑娘起得真早。"
"你才是吧!"云逾白惊讶地蹲到他身边,"伤患就该好好休息啊!"她凑近砂锅闻了闻,"好香!这是什么粥?"
"山药薏米粥。"萧清晏将书合上,"想着云姑娘今日要去酒楼,便..."
"等等,"云逾白突然注意到他略显苍白的脸色,"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萧清晏轻轻摇头,却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晨光中,云逾白这才发现他眼下淡淡的青影。
"萧清晏!"她气鼓鼓地夺过他手中的勺子,"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去躺着!"说着不由分说地扶起他,"这粥我来看着,等你睡醒保证热乎乎地送到你面前!"
萧清晏被她推着往外走,无奈地笑了笑:"云姑娘..."
"不许反驳!"云逾白叉着腰站在厨房门口,"青竹!快来把你师父押回床上!"
躲在药架后面的青竹憋着笑跑出来:"是!云姑娘!"他搀住萧清晏另一只胳膊,小声道,"师父,您就听云姑娘的吧..."
晨光洒在三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云逾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青竹扶着萧清晏慢慢走远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暖暖的。她转身回到灶台前,轻轻搅动着那锅冒着热气的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云逾白双手叉腰,对着青竹眨眨眼,故意提高音量说道:"青竹!咱们可要说好了——"她朝萧清晏的背影努努嘴,"下次要是再发现你师父不好好养伤,半夜偷偷爬起来干活......"
青竹立刻会意,憋着笑大声配合:"就一日不理师父!"
走在前面的萧清晏脚步一顿,银发下的耳尖微微发红。他无奈地回头:"云姑娘......"
"怎么?不服气啊?"云逾白小跑两步追上去,歪着头看他,"那你说,伤员该不该好好休息?"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未受伤的那边肩膀。
晨光中,萧清晏望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少女,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他微微颔首:"云姑娘教训得是。"
"这还差不多~"云逾白得意地扬起下巴,突然想起什么,"啊!我的粥!"转身就往厨房跑,嘴里还嚷嚷着,"青竹!看住你师父!不许他再下床!"
青竹看着自家师父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忍不住小声嘀咕:"师父,您笑了......"
萧清晏这才惊觉自己唇角上扬的弧度,轻咳一声收敛神色:"多话。"却掩不住眼中流淌的温柔。
厨房里传来云逾白哼着小调的声音,伴随着锅碗瓢盆的轻响。萧清晏站在晨光里,忽然觉得,这样被人管着的滋味......似乎也不错。
云逾白匆匆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块热腾腾的蒸布包着的米糕,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混不清地说:"粥在灶上温着,青竹记得看着火!"
她三两口吃完米糕,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拎起昨晚改好的小包袱往肩上一甩:"我走啦!"
青竹连忙追到院门口:"云姑娘等等!"他塞过来一个小竹筒,"师父让带的参茶,说是......说是酒楼油烟重,润肺的。"
云逾白接过竹筒,眼睛亮晶晶地往主屋方向望了望。窗边那道白色的身影在她看过来时迅速隐去了。
"替我谢谢你师父~"她晃了晃竹筒,系在腰带上,"晚上给你们带醉仙楼的招牌烧鸭回来!"
刚走出几步,又突然转身跑回来,扒着院门对青竹挤眉弄眼:"记住我们的约定啊!要是你师父今天敢下床......"
"就一日不理他!"青竹笑着接话。
"乖~"云逾白揉了揉青竹的脑袋,这才心满意足地哼着小调往山下走去。晨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腰间竹筒随着轻快的步伐一晃一晃的。
主屋的窗边,萧清晏望着那个逐渐远去的活泼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医书页角。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晨雾中,他才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眼被自己藏在袖中的东西——一枚精致的银簪,簪头是朵含苞待放的栀子花
走到街上,云逾白看着琳琅满目的大街,锁定醉仙楼,结果发现那里人意外的多,一看是厨艺争霸赛。
云逾白刚走到醉仙楼附近,就被眼前的人山人海惊得停住了脚步。醉仙楼门前搭起了高高的彩台,悬挂着"金陵厨艺争霸赛"的烫金横幅,台下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叫好声不绝于耳。
"让一让,让一让!"她踮起脚尖往前挤,好不容易钻到前排,只见台上几位大厨正热火朝天地颠勺炒菜,香气扑鼻。台侧立着块木牌,上面写着:"今日胜者赏银五十两,聘为醉仙楼主厨!"
"五十两?!"云逾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可比普通工钱高多了!她正要举手报名,突然被人拽住了衣袖。
"姑娘也是来比试的?"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打量着她朴素的衣着,"我们这可是正经比试......"
云逾白挑眉一笑,直接撸起袖子:"怎么,看不起女厨子?"她指了指台上正在翻炒的鳝丝,"那位老师傅火候过了三秒,鳝丝要老了。"
管事闻言一愣,恰好台上传来评委的点评:"鳝丝稍嫌过火......"他惊讶地重新打量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的姑娘:"姑娘好眼力!这边请!"
云逾白被引到备赛区,周围都是些老师傅,见她一个年轻女子过来,纷纷投来怀疑的目光。她也不恼,自顾自地检查起组委会提供的食材来。
"第三轮比试开始!"随着铜锣声响,题目被亮了出来——"素菜荤做"。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云逾白却眼前一亮,这题她可太拿手了!外公的拿手好菜"素东坡肉"她从小做到大!
只见她利落地取来冬瓜、香菇等食材,刀工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台下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个手法娴熟的姑娘吸引住了目光。
当她的"素东坡肉"出锅时,浓郁的肉香让评委们都坐直了身子。那油亮红润的色泽、颤巍巍的质感,简直与真肉无异!
"这、这真是素菜?"主评委不可置信地夹起一块。
云逾白自信一笑:"您尝尝就知道了。"
评委们将信将疑地入口,顿时瞪大了眼睛——冬瓜的清爽完美复刻了肥肉的丰腴,香菇根做出了瘦肉的纤维感,酱汁更是鲜香四溢!
就在评委们交头接耳时,云逾白突然瞥见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青竹正鬼鬼祟祟地躲在柱子后面张望。她刚想挥手,却见青竹惊慌地缩了回去,还差点撞到身后的人。
那人一袭白衣,银发半掩,不是萧清晏是谁?!
云逾白气得瞪圆了眼睛,正要发作,却被主持人的声音打断:"本届厨艺争霸赛的胜者是——云逾白姑娘!"
欢呼声中,她接过沉甸甸的银两,却一直气鼓鼓地瞪着人群中的某个方向。直到领完奖下台,她立刻拨开人群冲了过去。
"萧!清!晏!"她一把揪住想要躲闪的某人衣袖,"不是说好不下床的吗?!"
萧清晏被她抓个正着,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窘迫:"在下只是......"
"只是什么?"云逾白踮起脚尖凑近他,"担心我?"
阳光下,她清晰地看到萧清晏的耳尖红得几乎透明。青竹在一旁捂嘴偷笑,被她一个眼刀吓得赶紧溜走了。
"走!"云逾白突然挽住萧清晏的手臂,"拿这五十两给你买新衣服去!"她晃了晃钱袋,银两叮当作响,"不过在此之前——"她凶巴巴地指着不远处的医馆,"你先去那里给我好好把脉!"
萧清晏被她拖着往前走,眼中却盈满笑意。街边杏花纷扬落下,有几瓣沾在了她的发梢。他悄悄抬手,又犹豫着放下,最终只是轻声应道:"好。"
云逾白拽着萧清晏刚踏进医馆门槛,正在捣药的老中医抬头一看,手里的药杵"咣当"掉在了地上。
"萧、萧仙医?!"老中医慌慌张张地迎上来就要行礼,白胡子都抖了起来,"您怎么亲自..."
"别动!"云逾白一把按住想要起身的萧清晏,转头对老中医说,"大夫,您别管他是谁,现在他就是个不听话的病人!"
老中医瞪大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堂堂太医院首席,被民间称为"银发仙医"的萧清晏,此刻正被个黄毛丫头按在诊椅上,居然还乖乖伸出手腕!
"您...您这是..."老中医哆哆嗦嗦地搭上萧清晏的脉搏,突然脸色大变,"这箭伤怎么又裂开了?!还有这发热——"
"什么?!"云逾白瞬间炸毛,一把掀开萧清晏的衣领,果然看到绷带又渗出血迹,"萧清晏!你..."她急得眼眶都红了,声音直发颤,"你是不是傻啊!"
医馆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指着当朝第一神医的鼻子骂。
萧清晏却低垂着眼睫,轻声道:"是在下疏忽了..."
老中医手一抖,差点把脉枕摔了——他行医四十载,何曾见过萧仙医这般温顺模样?
"疏忽?"云逾白气得直跺脚,从钱袋里哗啦啦倒出刚赢的银子,"大夫,用最好的药!人参灵芝尽管上!"
"不..."萧清晏刚要开口,就被云逾白一个眼刀瞪了回去。
"你闭嘴!"她凶巴巴地抓起他的手重新按在脉枕上,"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说话!"
老中医战战兢兢地开方子,写错了好几个字。更让他震惊的是,萧仙医居然真的就安安静静地坐着,任由那姑娘在他身边忙前忙后,甚至还配合地微微低头,让她检查额头的温度。
"伤口要重新包扎..."云逾白转头问老中医,"有干净的白布吗?"
"有有有!"老中医赶紧捧出一匹上等细棉布,偷瞄了眼萧清晏的脸色,又小声补充,"那个...其实萧仙医的伤,用桑皮线缝合会..."
"那就缝!"云逾白斩钉截铁。
"不必。"萧清晏突然开口,在云逾白瞪过来时轻声道,"普通包扎即可...会留疤。"
云逾白一愣,突然明白过来——他是怕她看了难受。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得一塌糊涂,嘴上却还硬着:"现在知道心疼了?偷偷跟出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老中医在一旁听得胡子直抖,这姑娘居然...居然在训萧仙医?!更离奇的是,萧仙医非但不恼,眼底还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
包扎完毕,云逾白付了诊金,搀着萧清晏往外走。刚到门口,萧清晏突然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云逾白紧张地问。
萧清晏从袖中取出那支栀子花银簪,不知何时簪头的花苞竟然松动了。他有些遗憾地看了看:"怕是方才挤到了..."
云逾白这才注意到这支精致的发簪,眼睛一亮:"这是..."
"赔你的。"萧清晏轻声道,"昨日那支...不是被山匪..."
云逾白突然想起自己初来乍到时丢了的木簪,心头一暖。她正要接过,突然发现他指尖有细小的针眼:"等等...这该不会是你自己..."
萧清晏迅速将手缩回袖中,耳尖又红了。
老中医在门内看得真切,手中的药秤"啪嗒"掉在了地上——那支簪子,分明是萧仙医彻夜未眠亲手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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