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来管我,你是我谁呀就管我,来~…再来~美人姐姐~”云逾白醉醺醺地甩开楚凌霄的手,踉跄着往舞姬怀里钻,玉冠歪到一边,露出泛红的耳尖。她指尖勾着舞姬的面纱,忽然咯咯笑出声:“姐姐生得真好看,比那木头太子……”话未说完,便被楚凌霄黑着脸拽进怀里。
“醉成这样还敢乱说话?”楚凌霄扣住她的腰,免得她栽进酒坛里,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混着龙涎香的酒气——分明是刚才趁他不注意,偷喝了他随身携带的御酒。他抬手捏她发烫的脸颊,声音里混着怒意与无奈:“再闹,就把你扔到护城河里醒醒酒!”
云逾白仰头望着他,忽然伸手揪住他的衣襟,眼睛眯成狡黠的月牙:“你、你凶什么……你又不是我夫君……”话音未落,周围突然静得可怕。萧清晏握着解酒汤的手顿在半空,舞姬们纷纷低头后退,连琴弦声都戛然而止。
楚凌霄的瞳孔猛地收缩,指尖死死掐住她的下巴,却在触及她湿润的眼底时骤然松力。他喉结滚动着凑近,几乎是从齿间挤出话来:“云逾白,你再说一遍?”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额头,带着压抑的颤抖。
云逾白被他盯得发懵,忽然打了个酒嗝,伸手戳他眉心:“说就说……你、你又不是我……”话未说完,便被一片柔软堵住嘴唇。楚凌霄狠狠吻住她,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隐忍与不甘都揉进这个吻里。她瞪大眼,酒意瞬间醒了三分,挣扎间撞翻了桌上的蜜饯盘。
“殿下!”萧清晏猛地放下汤碗,银针刺向楚凌霄肩井穴。却见楚凌霄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眼中泛起猩红:“萧清晏,你最好……别管闲事。”云逾白趁机咬住他的下唇,尝到铁锈味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
“楚凌霄,你是狗吗?”她捂着嘴往后躲,却被他扣在怀里动弹不得。楚凌霄盯着她嘴角的血痕,忽然低笑出声,指腹轻轻擦过她唇瓣:“对,本宫是狗,专咬你这只小野猫。”他转头望向萧清晏,眼神里带着挑衅:“劳烦萧大人,替本宫送太子妃回宫——用最快的马车。”
云逾白被塞进马车时还在嘟囔:“我没醉……我还能喝……”楚凌霄按住她乱挥的手,忽然俯身咬住她耳垂:“明日睡醒,本宫要你……对今日之事,负责到底。”马车轰然起步,她透过车窗看见萧清晏立在原地,银发被风吹得凌乱,手里还攥着她掉落的玉冠。
车内烛火摇曳,云逾白忽然指着他发间的桃花瓣笑出声:“楚凌霄,你像个……花魁娘子……”话音未落,便被他按在车壁上深深吻住。车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惊起栖鸟无数,却见那辆华丽的马车一路疾驰,朝着东宫方向狂奔,仿佛要将这漫漫长夜的荒唐,都甩在身后。
马车在东宫门前急刹,云逾白被颠簸得往前栽去,楚凌霄长臂一揽将她护在怀中,余光瞥见萧清晏翻身下马,银发在夜风中凌乱。“太子殿下,”萧清晏攥着缰绳,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太子妃醉成这样,应当让臣为她把脉。”
楚凌霄冷笑一声,抱着云逾白跨出车厢:“萧大人未免管得太宽。”他刻意将云逾白搂得更紧,却见她突然挣扎着伸手:“萧萧兄……救我……楚凌霄要吃了我……”话音未落,便被楚凌霄狠狠掐了把腰。
萧清晏上前半步,又生生顿住。月光下,他看见云逾白领口露出的朱砂痣——那是三日前,他为她驱除寒毒时留下的印记。这个发现让他指尖微颤,袖中银针几乎要破空而出。
“萧大人若无事,”楚凌霄转身往寝殿走,声音冰冷,“本宫倒想请你明日去御书房,解释解释为何私藏《京都夜巡图》?”这话如惊雷炸响,云逾白猛地抬头,酒意瞬间醒了大半。她终于明白为何马车能避开所有侍卫,原来从一开始,萧清晏就……
“殿下误会了。”萧清晏垂眸,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臣只是不想让太子妃受伤。”他的目光越过楚凌霄,直直落在云逾白脸上,“毕竟,有些人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又如何护得住她?”
楚凌霄脚步一顿,怀中的云逾白趁机挣脱,踉跄着扶住廊柱。她望着两个对峙的身影,忽然笑出声:“够了!你们当我是货物吗?”她摸出腰间玉佩狠狠摔在地上,玉碎声惊飞了檐下宿鸟,“楚凌霄,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连半点信任都不肯给;萧清晏,你明知我要逃,却还暗中相助……你们都比我想象中更自私!”
话音未落,她转身就跑,却因醉酒脚底打滑。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反而跌入一个带着草药香的怀抱。萧清晏稳稳接住她,低头时银发扫过她脸颊:“小心。”这声低语温柔得近乎虔诚,却让楚凌霄彻底失控。
“萧清晏!”楚凌霄抽出腰间软剑,剑尖直指他咽喉,“今日,你必须给本宫一个交代!”
云逾白猛地推开萧清晏,挡在两人中间:“要交代?我给你们!”她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淡青色的疤痕,“这是你们小时候玩闹,楚凌霄你射箭误伤我留下的;”又指着腕间红绳,“这是萧清晏你为我挡刺客,用自己的血给我续的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早就不是原来的云逾白,但你们却总想把我困在过去!”
殿内突然陷入死寂。楚凌霄的剑“当啷”落地,萧清晏踉跄着后退半步,撞翻了廊下的灯笼。火光中,云逾白转身冲进夜色,只留下两个呆立的身影,和一地破碎的月光。
夜风裹着零星细雨砸在云逾白脸上,她跌跌撞撞跑到御花园角落的凉亭,靠着石柱缓缓滑坐在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心口疤痕,冰凉的触感混着酒意,让她眼眶泛起酸涩。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出现在凉亭外。
楚凌霄发冠歪斜,玄色衣袍沾满泥污,显然是从狗洞抄近路追来。他喘着粗气,死死盯着云逾白:“你说得对,是我……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他踉跄着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得可怕,“可我害怕,害怕你连过去仅有的回忆都要抹去……”
萧清晏握着油纸伞立在檐下,银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他轻轻放下伞,从袖中取出个锦盒:“这是你小时候总缠着我要的,九转还魂丹。”打开锦盒,三颗朱红丹药泛着微光,“当年说要等你及笄再给,却一直没机会……”
云逾白看着两人,忽然笑出了眼泪。她伸手抓起亭边积水,泼向楚凌霄:“你个混蛋!射箭不长眼就算了,现在还想把我困死!”又转头抓起锦盒砸向萧清晏:“你也混蛋!明知道我想逃,还帮我算计,到底安的什么心!”
楚凌霄任由冷水顺着额头流下,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旧疤:“这是你坠崖那日,我跳下去救你时撞在礁石上留下的!”他红着眼眶嘶吼,“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当年没护好你!”
萧清晏接住滚落的锦盒,指尖抚过盒上的并蒂莲纹——那是他亲手刻的。他跪坐在湿滑的青石板上,声音轻得像风:“你总说我像冰,可你不知道,每次你躲在我药庐,我连药炉的火都舍不得熄……”
雨越下越大,云逾白望着两个浑身湿透的人,忽然觉得荒唐又心酸。她抓起裙摆狠狠一甩:“好,既然都说开了,那我也说清楚!”她一脚踩上石凳,指着楚凌霄:“从今天起,你再敢限制我的自由,我就把你糗事传遍京城!”又转向萧清晏,“还有你,下次帮忙别偷偷摸摸,光明正大不好吗?”
楚凌霄和萧清晏对视一眼,同时伸手去拉她:“小心摔着!”云逾白却灵活地跳开,抓起萧清晏的油纸伞:“我要去听雨轩睡觉,你们……”她故意拖长声音,“爱干嘛干嘛去!”
看着她蹦跳着消失在雨幕中,楚凌霄和萧清晏同时笑出声。雨水冲刷着两人身上的戾气,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青草香。“你输了。”萧清晏弯腰捡起楚凌霄掉落的发冠,“她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人。”
楚凌霄接过发冠,望着雨帘尽头若隐若现的身影:“不,我们都赢了。”他转身走向相反方向,声音被雨声打散,“至少,她愿意给我们重新开始的机会……”
萧清晏站在原地,直到云逾白的灯笼彻底消失,才弯腰捡起她遗落的玉佩碎片。月光透过云层,照亮他嘴角温柔的笑意——或许,有些故事,碎了才会有新的开始。
雨渐渐停了,云逾白躺在听雨轩的软榻上,听着屋檐滴落的水珠声,心绪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方才那番对峙的场景不断在脑海中回放,楚凌霄胸口的疤痕、萧清晏眼底的深情,搅得她心头乱糟糟的。她猛地坐起身,踢开薄毯:“烦死了!想那么多作甚!”
正烦躁间,窗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云逾白警惕地摸出枕下的柳叶刀,却见萧清晏的银发在月光下晃动,他举着个食盒,压低声音道:“醒酒汤,还有你爱吃的桂花糕。”
门刚打开条缝,一阵风卷着残雨扑进来,萧清晏眼疾手快用衣袖护住她,自己肩头却被打湿一片。云逾白看着他狼狈又小心翼翼的模样,突然噗嗤笑出声:“萧清兄,你这样倒像个受气小媳妇。”
萧清晏将食盒放在桌上,动作顿了顿:“若你喜欢,当一辈子也无妨。”他的声音极轻,却像重锤砸在云逾白心上。她别过头去,抓起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含糊道:“油嘴滑舌,比楚凌霄还会哄人。”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两人同时转头,只见楚凌霄从树上摔下来,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手里还攥着她白天遗落的发带。“咳咳……本宫只是路过!”他梗着脖子,耳朵却红得滴血。
云逾白气得把半块糕点砸过去:“路过爬到树上?楚凌霄你当我傻?”楚凌霄灵活躲过,几步跨进屋内,身上还沾着几片树叶:“谁、谁偷看了!本宫是来……来查探刺客!”
萧清晏默默将醒酒汤推到云逾白手边,又掏出块帕子轻轻擦去她嘴角的糕点碎屑。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楚凌霄瞬间炸毛,他几步冲过来,一把将萧清晏拉开:“萧清晏,男女授受不亲!”
“那你刚才还从树上往下偷看?”云逾白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楚凌霄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倒是萧清晏温声道:“殿下若真担心太子妃,不如去御膳房再炖碗莲子羹?方才淋了雨,殿下也该喝碗姜汤驱寒。”
楚凌霄瞪了他一眼,却真的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别扭道:“云逾白,明日巳时,御花园见……敢不来,就、就罚你抄十遍《女诫》!”话落,他大步离去,脚步声在空荡的回廊里格外清晰。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云逾白望着楚凌霄消失的方向,嘟囔道:“还以为他会说罚我一辈子不许离开呢。”
“你……希望他这么说?”萧清晏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云逾白转头,看见他垂眸盯着手中的发带,月光洒在他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萧清兄,你吃醋的样子比他可爱多了。”
萧清晏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与慌乱。云逾白却已经跳开,抓起桌上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好了好了,喝完我要睡了,你也快回去吧。”她推搡着将人往门外送,临关门时,又探出头:“对了,明天……记得帮我想办法躲《女诫》!”
门缓缓合上,萧清晏站在原地,良久才低头轻笑。远处,楚凌霄躲在假山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气得一脚踢飞石子:“萧清晏,明日有你好看!”夜色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离去,却不约而同地放慢脚步,仿佛都在期待着明日的相见。
重生之我要在古代搞事业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