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逾白猛然从软榻上坐起,锦被滑落露出内里半旧的中衣——分明是在东宫寝殿,指尖却还残留着草拟新政时沾的墨渍。她甩了甩头,望向案几上冷透的参汤,忽然想起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原来梦里的“改革灵感”,是身体累到极致时的自救。
“娘娘又做噩梦了?”清霜捧着熏炉进来,见她攥着被子发怔,忙将暖炉塞进她掌心,“萧先生说您心火太旺,特意配了宁神香。”
云逾白盯着袅袅青烟,突然抓住清霜的手腕:“我没做梦,是真的想到了!”她踉跄着起身,踩到曳地长裙险些摔倒,“快取笔墨!我要写‘王田令’‘盐铁令’......”
“先喝药!”楚凌霄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端着鹿茸粥,挑眉看着满地狼藉,“太医说你再这么折腾,恐怕要提前见列祖列宗。”见云逾白还要争辩,他直接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张嘴。喝完我让人抬你去书房,成了吧?”
半个时辰后,云逾白趴在软垫上,由清霜研墨、楚凌霄铺纸,歪歪扭扭写下新政大纲:“废除井田制,土地收归国有重新分配......盐铁官营,利润充国库......”写到“铸币权”时,笔尖突然顿住——盛朝目前流通的货币成色不一,贵族私铸现象严重,这不正是商鞅“统一度量衡”的现世难题?
“萧清晏!”她突然喊道,“你家不是开钱庄的?明日带我去钱庄查账!”话音未落,已靠在楚凌霄肩头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没写完的竹简。
楚凌霄无奈地替她盖好毯子,指尖划过她写的“耕者有其田”,忽然想起今早朝堂上老臣的弹劾:太子妃收容流民,恐生祸端。他冷笑一声,将竹简小心收进暗格——待这些新政推行见效,看谁还敢说她是“胡闹”。
窗外,冬夜寂静。云逾白在梦中皱了皱眉,似乎又回到贫民窟的篝火旁,无数双手举着新政竹简向她涌来。她下意识攥紧拳头,唇角却扬起笑意——这一次,她不是在写小说,而是在创造真正的历史。
云逾白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头的茶盏嗡嗡作响。她眼中迸发着炽热的光芒,抓起毛笔在竹简上飞速书写,墨汁飞溅也浑然不觉:“清霜!快取盛朝舆图来!萧清兄,你即刻统计各州府现存粮库与铁坊!”
楚凌霄伸手按住她颤抖的手腕:“逾白,先冷静。推行如此规模的新政,需从长计议。单是收回盐铁专营,就会触及多少贵族利益?”
“所以才要快!”云逾白甩开他的手,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等开春贵族们缓过神来,我们就被动了!先从试点州府开始,废除王田制,按人口重新分配土地,再以官府名义统购农具、种子,让耕者无后顾之忧!”
萧清晏折扇轻敲掌心,若有所思:“铸币权收归官府确是重中之重。只是统一度量衡......”他看向云逾白,“盛朝各地标准混乱已久,恐需大量能工巧匠重新制作器具,耗时耗力。”
“这正是机会!”云逾白目光如炬,“阳光家园的孩童可学测量,木兰营的女子能做监工!至于物价调节......”她抓起案上的算盘拨弄,“设‘平准署’,丰年收粮,灾年放粮,再由盐铁专营的利润填补亏空!”
清霜捧着舆图匆匆赶来,展开时手都在发抖:“娘娘,您看这青州,远离贵族封地,可否作为试点?”
“好!就青州!”云逾白用朱砂重重圈下,“即刻传信给青州刺史,让他暗中筹备。还有科举制......”她咬着笔杆思索,“先在殿内试行策论选拔,绕过吏部那群老顽固!”
楚凌霄看着她眼底的血丝,心疼又无奈,只能吩咐:“去准备醒神茶,再取件披风来。”转头对萧清晏苦笑:“这下好了,咱们这位太子妃,怕是要把整个盛朝掀个底朝天。”
夜色渐深,东宫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云逾白伏案疾书,笔尖划过竹简的沙沙声,似是变革的序曲,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
云逾白突然冲出去抱住萧清晏,“太好啦,这些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了!”
萧清晏被撞得后退半步,手中折扇“啪”地合拢,却在触及云逾白发间的碎墨时,抬手轻轻护住她的后脑。他银眸微弯,难得带了几分纵容:“太子妃这是要折煞我?若被太子看见,怕是要被长枪追着跑三条街。”
云逾白却不管这些,仰着脸笑得眉眼弯弯:“你看这新政竹简!盐铁官营能充盈国库,新田制让百姓有地种,科举制还给寒门学子出路......”她攥着萧清晏的衣袖,像孩子般晃了晃,“潇潇兄,咱们真的能改变这世道!”
清霜捧着醒神茶站在门口,看着这幕又好气又好笑,故意咳嗽两声:“娘娘,太子殿下还在偏殿批奏折呢。”
云逾白这才惊觉失礼,松开手整理衣襟,耳尖却泛起薄红:“那什么......我太高兴了!萧清兄莫怪。”
萧清晏摇开折扇掩住笑意,指尖划过竹简上“耕者有其田”的朱砂批注:“无妨。不过太子妃若真想谢我......”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明日去钱庄查账时,可愿陪我喝盏茶?就当是——新政先驱者的庆功宴。”
“好啊!”云逾白一口应下,转身就朝外走,“我还要叫上霜霜和六殿下......”话音未落,正撞上端着夜宵进来的楚凌霄,后者手中的莲子羹晃了晃,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尖和萧清晏微扬的嘴角间打转,突然冷笑:“看来本太子的庆功宴,来晚了?”
云逾白看着楚凌霄黑下来的脸,突然想起坊间话本里“打翻醋坛”的桥段,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倒让两个男人同时愣住。她接过莲子羹,舀了一勺递到楚凌霄唇边:“先喝甜汤,再审案子。明日还要陪我去青州呢,可不许闹脾气。”
楚凌霄张嘴吃下,仍盯着萧清晏:“青州苦寒,萧先生身子单薄,还是留在京城管账吧。”
“不必劳太子挂心。”萧清晏折扇轻摇,“臣倒觉得,青州的风雪,比京城的算计干净些。”
云逾白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架势,无奈扶额——她不过是抱了下盟友,怎么倒像是点燃了火药桶?罢了,待新政推行顺利,再慢慢调和这群傲娇皇子的关系吧。毕竟,比起儿女情长,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让这盛世,真正属于天下百姓。
云逾白刚把莲子羹放下,就察觉到屋内气压骤降。楚凌霄握着汤勺的指节泛白,目光如刀般剜向萧清晏,后者却气定神闲地拨弄扇坠,指尖在“木兰营”三字刻纹上摩挲。
“青州确实苦寒。”楚凌霄忽然笑了,却未达眼底,“不过萧先生若想去,本太子倒有个提议——明日你我同去校场比箭,输的人留下看家如何?”他转头望向云逾白,“逾白可做裁判。”
萧清晏挑眉:“太子殿下这是要公报私仇?”
“不敢。只是想让萧先生明白——”楚凌霄倾身逼近,“有些风景,不是谁都能陪她看。”
清霜猛地咳嗽起来,假装整理案头竹简,实则悄悄往门口挪。云逾白看着两个针尖对麦芒的男人,突然伸手掐住楚凌霄的腰眼:“比就比!但输的人要替我抄二十份新政竹简,还要给阳光家园的孩子们编花环!”
“成交!”两人异口同声。
次日校场,寒风卷着细雪。楚凌霄的黑羽箭破空而出,正中靶心红心;萧清晏的白羽箭紧随其后,竟将前者箭杆劈成两半。围观的木兰营女子发出惊呼,清霜悄悄往云逾白手里塞了把瓜子:“娘娘,这可比话本子还精彩。”
云逾白咬着瓜子,看着两人交替射中百步外的铜钱,忽然想起昨夜楚凌霄在她睡前塞的暖手炉,和萧清晏悄悄放在她案头的蜜渍金桔。叹口气站起身,她走到靶前拔下两支箭,在众人注视下折成四段。
“平局。”她拍拍手,“都去抄竹简,花环要五种颜色!”转身时瞥见两人同时张嘴欲辩,又补了句,“谁先完成,明日可陪我去钱庄查账。”
雪粒落在楚凌霄发梢,他望着云逾白远去的背影,忽然低笑出声。萧清晏摇开折扇挡住上扬的嘴角,扇面上“愿逐月华”四字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清霜跟在云逾白身后,听见她喃喃自语:“男人啊,比小孩还难哄。”忍不住轻笑——娘娘怕是不知道,这两个连北狄铁骑都不怕的人,此刻却为了能陪她查账,已在盘算着去偷库房最好的狼毫笔了。
马车刚到钱庄门口,楚凌霄和萧清晏几乎同时伸手去扶云逾白下车。就在这时,一道月白色身影从街角闪现,楚昭凛手持油纸伞悠然走来,伞面上还沾着晨露:“听闻太子妃要查账,臣弟不请自来,倒要看看,这钱庄的账本里藏着多少秘密。”
楚凌霄脸色瞬间阴沉,握缰绳的手青筋暴起:“六弟倒是消息灵通。不过这等小事,何须劳动你费心?”
萧清晏摇着折扇挡唇轻笑:“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六殿下最擅长的,便是从蛛丝马迹里揪出贪官。”他特意将“贪官”二字咬得极重,目光似有若无扫过楚凌霄腰间的鎏金佩,那是户部尚书前日刚孝敬的生辰礼。
云逾白见火药味渐浓,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银杏叶:“正好,三位各有所长。”她将叶片撕成三瓣,“楚凌霄查流水账,萧清晏核库房存银,六王爷......”她把最小的一瓣叶子塞进楚昭凛掌心,“就负责盯着这两位,省得有人偷偷藏起账本当垫桌脚。”
楚昭凛指尖擦过她的掌心,耳尖泛红:“臣弟定不负太子妃所托。”他转身时,故意用伞尖挑起萧清晏的袍角:“萧公子可要小心,莫让算盘珠子迷了眼。”
钱庄内,算盘声噼里啪啦响成一片。楚凌霄摔开账本:“这些数字前后矛盾,定有鬼!”话音未落,萧清晏已举着银锭冷笑:“太子殿下请看,这批官银成色不足,倒像是出自私铸坊。”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对方,眼中火花四溅。
角落里,楚昭凛慢条斯理地翻阅地契,突然抽出一张泛黄的纸张:“巧了,这庄子的主人,正是太子妃前日惩治的王大人。”他将纸张递给云逾白时,故意在她手背上多停留了半秒。
云逾白盯着地契,突然轻笑出声。她走到三人中间,从袖中掏出三颗蜜饯:“表现不错,都有赏。”不等他们反应,已将蜜饯分别塞进三人嘴里,“楚凌霄去查封私铸坊,萧清晏清点赃银,六王爷......”她踮脚替楚昭凛整理发冠,“跟我去阳光家园,孩子们说想你教他们练剑。”
看着楚凌霄和萧清晏黑如锅底的脸色,云逾白眨眨眼:“放心,晚上回来给你们留桂花糕。不过要是完不成任务——”她晃了晃手中的账本,“明日就让你们三个一起去木兰营,给女孩子们当陪练。”
夕阳西下,钱庄外,三个男人望着云逾白远去的背影,又同时看向对方。楚凌霄默默握紧腰间长枪,萧清晏收起折扇时发出“咔嗒”脆响,楚昭凛抚摸着剑柄轻笑。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暮色漫进阳光家园时,楚昭凛正单膝跪地,手把手教孩童握剑。云逾白倚在篱笆旁,看着他苍白面容上难得的温柔笑意,忽听得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转头便见楚凌霄浑身硝烟,铠甲还沾着铁屑,手里却牢牢护着用油纸包好的桂花糕;萧清晏则发梢微乱,怀中抱着沉甸甸的账本,发间还沾着半截稻草,显然刚从私铸坊匆忙赶来。
“查封了三处私铸坊,收缴官银二十万两!”楚凌霄“咚”地将布袋砸在石桌上,震得桂花糕碎屑纷飞,“那户部侍郎果然有鬼,人已经押入大牢!”
萧清晏慢条斯理拂去肩头稻草,翻开账本:“不仅如此,钱庄暗账显示,五皇子近期频繁兑换北狄银币。”他指尖划过某处记录,银眸闪过寒光,“这笔钱,怕是要用来买通边军。”
楚昭凛长剑入鞘,眸色沉沉:“我在王大人庄子里搜出密信,与北狄细作来往的证据确凿。”他忽然凑近云逾白,压低声音,“只是这些线索太过顺理成章,倒像是故意引我们发现。”
云逾白捏起块桂花糕放入口中,甜香混着危机四伏的气息在舌尖蔓延。她目光扫过三人紧绷的神色,突然拍手笑道:“辛苦三位了!今晚阳光家园加餐,孩子们还准备了歌舞!”说罢便拽着楚昭凛的袖口往礼堂走,留下楚凌霄和萧清晏面面相觑。
篝火映红礼堂时,孩子们举着自制的灯笼涌上来。一个扎羊角辫的女童突然将花环套在云逾白颈间,又转身把野菊别进楚昭凛发间:“云姐姐和六哥哥最好看!”
楚凌霄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大步上前要摘花环,却被萧清晏抢先按住肩膀:“太子殿下这是要与孩童置气?”他指尖灵巧地从云逾白发间取下花瓣,语气似笑非笑,“倒是该学学六殿下,讨孩子欢心的本事见长。”
云逾白见状,突然抓起两人手腕,将冰凉的蜜饯塞进他们嘴里:“都尝尝,是孩子们自己做的。”她转头望向楚昭凛,后者正蹲在地上给孩童包扎擦伤的膝盖,火光映得他侧脸温柔又坚定。
夜色渐深,当楚凌霄和萧清晏为谁护送云逾白回宫争执不休时,她却悄悄溜到楚昭凛身边。月光下,少年王爷的银发在夜风中轻扬,云逾白忽然想起他在战场上为自己挡箭的模样,轻声道:“昭凛,明日陪我去木兰营?有些战术想与你探讨。”
这话正巧落入楚凌霄耳中,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我枪法更厉害!明日我教你!”萧清晏晃着折扇慢悠悠跟上:“兵法之道,太子妃或许该听听更专业的见解。”
云逾白看着三人争得面红耳赤,忽然笑出声。她知道,在这暗流涌动的朝堂与江湖之间,这三个男人,早已成了她最坚实的后盾——即便他们总爱为了她的目光,争得像斗架的小公鸡。而暗处,五皇子楚明澈的身影隐在阴影中,望着热闹的人群,指尖捏碎了手中密信,眼中杀意翻涌。
晚上,云逾白和清霜一起给阳光家园的小女孩洗澡,而男孩就交给他们三了,洗好澡之后,小孩们坐在被窝里听着云逾白讲的格林童话,哄睡小朋友之后她就和清霜有说有笑的走进小男孩这,结果两个大男人没有哄睡一个,只有萧清晏在和一个孩童安静的聊天。
云逾白掀开男孩寝室的布帘,热气裹着淡淡的皂角香扑面而来。屋内烛火摇曳,楚凌霄正手忙脚乱地给踢被子的孩子盖被,却总被小家伙一脚踹开;楚昭凛握着故事书的手指节发白,念着念着就卡壳,惹得几个孩子在被窝里咯咯直笑。唯有萧清晏倚坐在角落的矮凳上,膝头蜷着个瘦小的男孩,两人凑在一盏琉璃灯前,不知说着什么悄悄话。
“怎么回事?”云逾白叉腰轻笑,目光扫过满屋闹腾的孩子,“三位大英雄,连哄睡都搞不定?”
楚凌霄涨红着脸直起腰:“这些小子精力比北狄骑兵还难缠!刚按住这个,那个又要喝水!”他话音未落,床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原来是楚昭凛把“大灰狼”念成了“大灰羊”,惹得孩子们笑作一团。
萧清晏轻轻放下怀中熟睡的孩子,起身时指尖拂过男孩柔软的发顶:“太子妃有所不知,孩子们说想听江湖秘闻。”他摇开折扇,挡住唇边的笑意,“只是某些人讲的故事,连三岁稚子都不信。”
云逾白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替踢开被子的孩子掖好被角:“让我来。”她清了清嗓子,声音突然变得轻柔而神秘,“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楚凌霄倚在门框上,目光不自觉地跟着她温柔的侧脸游移;楚昭凛悄悄将故事书翻到正确的页码,耳朵却竖起听着她的声音;萧清晏重新坐下,银眸中泛起暖意,伸手将歪斜的琉璃灯扶正。
当最后一个孩子沉沉睡去,云逾白轻手轻脚起身,却被楚凌霄拦住。他递来一盏温热的姜茶,声音压得极低:“小心着凉。”萧清晏适时递上披风,动作自然地替她披上;楚昭凛则默默吹熄几盏油灯,只留一盏昏黄的小灯守夜。
四人轻手轻脚退出房间,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回廊上。清霜突然憋笑指着屋内——不知何时,楚凌霄的长枪被孩子们拿去当“金箍棒”,楚昭凛的发带缠在床柱上,唯有萧清晏的折扇,此刻正被当作“宝剑”压在某个孩子的枕头下。
云逾白忍俊不禁,转头看向三个男人:“看来明日,得给你们开个‘育儿课’。”她眨眨眼,裙摆扫过月光,“毕竟......未来咱们的新政,可离不开这些小家伙的成长。”
云逾白:“把这事给忘了是不是还有两个15岁的小男孩,我去看看,霜霜他们没有父爱母爱的生活长大,我们更应该给他们爱,是不是”
来到他的宿舍,云逾白没有直接进敲了敲门:“你们好,我可以进来吗,我是小云姐姐”只见里面有一个男孩大声的喊了一句:“你们滚!你们这些把我们当玩物的贵族!”又传来一个虚弱又清秀的声音:“别这样她救了我们,姐姐你进来吧”
清霜和云逾白进去之后坐在椅子上,她俩穿的很朴素的棉服裙子,“姐姐莫要怪他,他直性子,咳咳……咳”
云逾白猛地起身,裙角扫翻矮凳。清霜已箭步冲出门,裙摆翻飞间扬起一阵风:“我去请萧先生!”屋内,那个瘦弱少年正捂着胸口蜷在床上,苍白的唇色与咳在帕子上的血渍刺得人心惊。
“别怕,有我在。”云逾白跪坐在床边,指尖轻触少年滚烫的额头。另一个男孩却突然挡在床前,眼神凶狠如困兽:“你们这些贵族假惺惺作态!当初我爹娘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他喉间溢出呜咽,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云逾白喉头发紧,轻声道:“我知道,这世上有太多不公。”她缓缓扯开衣袖,露出臂弯处狰狞的旧疤,“这是我护流民时留下的,你看,我和你们一样,都在拼命活着。”少年愣住,目光死死盯着那道疤痕,眼眶渐渐泛红。
脚步声由远及近,萧清晏背着药箱撞开门,银眸映着烛火一片冷肃:“让开!”他迅速把脉,指尖捻起银针时手腕青筋暴起:“肺痨入里,再拖半日就......”话未说完,已将药丸塞进少年口中,又转头对楚凌霄喝道,“取我的寒冰玉枕来!”
楚凌霄二话不说,跃上屋檐消失在夜色中。楚昭凛不知何时也赶来,默默往火盆里添了几块木炭,火光映得他眼底满是担忧。云逾白握住病弱少年冰凉的手,轻声哼起童谣,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愤怒少年紧绷的后背。
“姐姐,我......”愤怒少年突然哽咽,“我怕阿衍死......”他终于崩溃般瘫坐在地,“我们只有彼此了......”云逾白将他搂进怀里,任他滚烫的泪水浸透衣襟,目光却坚定地望向萧清晏:“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他。”
萧清晏银针如飞,突然冷笑:“太子妃当我是庸医?”他撕开少年衣襟,露出嶙峋胸骨,“看好了,这叫‘九转续命针’,我萧清晏亲手施针,阎王也得把人吐出来!”
夜色深沉,屋内烛火摇曳。云逾白守在床边,看着萧清晏苍白的脸因专注而泛起薄红,楚凌霄抱着玉枕飞奔而回时发间落满寒霜,楚昭凛默默将熬好的药汁吹凉。她忽然觉得,这场救赎从不是她一人孤军奋战——在这冰冷的世道里,他们正用各自的方式,为这些伤痕累累的灵魂筑起温暖的壁垒。
重生之我要在古代搞事业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