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平行时空(第九章)

谢星澜似乎没注意到气氛的异样，继续滔滔不绝："我本来要去的，但排练拖得太晚...不过我有礼物！"他从皮衣内袋掏出一个扁平的酒瓶，"顶级威士忌，我们一起庆祝！"

"太晚了，改天吧。"文浮夏婉拒道。

"总是改天！"谢星澜突然提高了音量，"文浮夏，你的人生就是由无数个'改天'组成的！"他转向肖墨墨，眼神变得异常认真，"墨墨，我有话要对你说。"

肖墨墨感到一阵不安："你喝多了，谢星澜。我们明天再..."

"不，就现在。"谢星澜抓住她的手腕，"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我知道文浮夏也喜欢你，但他永远不会像我这样明确说出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肖墨墨的手腕在谢星澜掌心发烫，她能感觉到文浮夏的目光像实物般压在她身上。

"谢星澜，别这样。"她试图抽出手，但对方握得更紧了。

"为什么？因为文浮夏在旁边？"谢星澜苦笑，"他甚至连承认自己感情的勇气都没有。你知道他前女友为什么离开他吗？就因为..."

"够了！"文浮夏突然打断，声音低沉而危险，"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谢星澜甩开文浮夏的手："看吧，又是逃避。肖墨墨，你值得更好的，值得一个能大声说爱你的人。"

肖墨墨站在原地，感到一阵眩晕。酒精、疲惫和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无所适从。她看向文浮夏，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但文浮夏只是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鼻梁。

"他说得对。"文浮夏最终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确实...不擅长这些。"

谢星澜胜利般地笑了，但这个笑容在肖墨墨眼里显得如此刺眼。她猛地抽回手："你们把我当什么了？奖品吗？由你们决定谁'更配'得到？"

两个男人同时愣住了。

"对不起，我先走了。"肖墨墨转身拦下一辆刚好经过的出租车，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透过后窗，她看到文浮夏站在原地，而谢星澜似乎在对他喊什么，但一切都被疾驰的车子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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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肖墨墨被手机铃声吵醒。她摸索着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出版社编辑兴奋的声音：

"肖小姐！恭喜您入围了国际插画大赛！评委会特别提到了您为《字里行间》创作的插画！"

肖墨墨瞬间清醒："真的？"

"千真万确！需要您尽快提交一些补充材料，另外..."编辑继续说着细节，但肖墨墨的思绪已经飘远。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是职业生涯的重大突破，但此刻，喜悦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无法真切地感受到。

挂断电话，她发现还有几条未读消息。一条来自谢星澜，是凌晨三点发的："对不起，我太混蛋了。请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另一条来自文浮夏，只有简单的一句："恭喜入围，你的才华终将被世界看见。"

肖墨墨把手机扔到一边，走到画架前。参赛需要提交新作品，她早有了构思——一幅关于"重逢"的画。但现在，面对空白画布，她的手却迟迟无法落下第一笔。脑海中不断闪回昨晚的画面：文浮夏欲言又止的眼神，谢星澜咄咄逼人的告白，还有自己落荒而逃的背影。

门铃响了。透过猫眼，她看到简繁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纸袋。

"早午餐。"简繁进门后径直走向厨房，熟练地找出盘子和餐具，"猜你需要这个。"

肖墨墨这才意识到自己饿坏了。简繁带来的牛角面包和水果沙拉看起来无比诱人。

"你怎么知道我入围了？"她塞了满嘴面包，含糊地问。

"文浮夏早上来过咖啡馆。"简繁给自己倒了杯水，"看起来比你还糟糕。"

肖墨墨放下食物："他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但点了一杯'遗憾'，我特调给那些错过时机的人。"简繁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谢星澜一小时前也来了，醉醺醺的，点了杯'懊悔'。"

肖墨墨苦笑："所以他们派你来当和事佬？"

"不，我来是因为关心你。"简繁在她对面坐下，"昨晚发生了什么？"

肖墨墨简单复述了事情经过。说完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眼眶湿润了。

简繁沉默片刻，突然问："你爱他们中的哪一个？"

"我...不知道。"肖墨墨用拇指擦去眼角的湿意，"谢星澜热情、直接，让我感觉自己很重要。而文浮夏...我们理解彼此创作的方式，那种默契..."

"所以是文浮夏。"简繁了然地说。

肖墨墨没有否认。

"问题是，"简繁继续说，"他能否克服自己的恐惧。而问题是，"他指了指肖墨墨的心口，"你能否接受一个不完美的灵魂，就像接受自己不完美的画作一样。"

肖墨墨望向窗外。阳光透过树叶，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参赛作品有灵感了吗？"简繁换了个话题。

"有，但画不出来。"肖墨墨叹气，"就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

"也许你需要先处理情绪，才能释放创造力。"简繁站起身，"记住，不要因为害怕失去而放弃拥有的勇气。这句话也适用于他们俩。"

简繁离开后，肖墨墨回到画架前。这次，她拿起笔，开始勾勒——不是预想中的"重逢"，而是一个站在十字路口的女孩，面前有两条截然不同的小径。画到一半，她突然停下，翻出手机，给文浮夏发了条消息：

"我们需要谈谈。今晚七点，字里行间？"

几乎立刻，回复就来了："好。"

肖墨墨深吸一口气，又给谢星澜发了同样的信息。他的回复同样迅速："我会去的。对不起，墨墨。"

放下手机，肖墨墨继续画画。这一次，笔触流畅多了。她不知道今晚的谈话会如何发展，但至少，她不再逃避。阳光依然在地板上跳跃，但那些光斑似乎变得清晰了些，不再那么模糊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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